谨身殿内,空空荡荡的,珠帘背后,披头散发的乾皇气得脸色发白。
整个内殿的物件都被摔成了碎片。
“好你个张延年,这个时候竟然当起了缩头乌龟!”
“陛下,忍一时海阔天空,我们就等御南城出手吧。一条真龙,我就不信封家人不动心!”
阴影处的张太林低头顺目,徐徐讲道,“相信最多五日,天字杀手就可以赶到前线,陛下只需多忍耐一段时日。”
“忍耐?忍耐!朕已经忍他很久了!”
乾皇又摔碎了一个花瓷盏,溅起的碎片被张太林以一道劲风推开,嵌入到一侧的朱漆木柱上。
“今晚派黑水司的人去试试!”乾皇捂着额头,狠狠的说道。
“那里恐怕是不行,不过穆家确实跳的太厉害。老奴这就去安排。”
“蠢货!”乾皇一甩袖袍,坐回到软榻上,“张延年这个老东西居然不听朕的话,跑去向那个逆子卖好。朕岂容得了他。”
这也是十多年来,乾皇第一次出口训斥张太林可见其愤怒到何种地步。
“这个,恕老奴多嘴。张宰辅可是两朝老臣,如果...”
张太林还是小心谨慎的提醒道,若是真将张延年杀了,这朝堂可是要震荡了。
“少废话!”乾皇怒声吼道,“既然他想急流勇退,明哲保身,不想再当朕的手臂,那还留置何用?”
“奴才遵旨。”张太林深知皇帝陛下这是懂了真怒,杀心已起。
只能不再相劝,轻手轻脚退出谨身殿,并给了四周暗卫一个凌厉的眼神。
同一时间,十多道黑影忽然冲出来,将刚才在外殿伺候的宫娥尽数带了下去。
还有十多个小太监,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老祖宗饶命,老祖宗饶命呀!”
眼见外殿的宫娥尽数被暗卫带走,只剩下十几个殿外洒扫的小太监。
众人都是脸色惨白,不敢出半点声响。
头一个求饶的小太监已经被张太林一掌拍飞,七窍流血,倒在地上,不醒人事。
“老祖宗...”那个小太监在咽下最后一口气得时候,还不忘向张太林求情。
跪在地上的所有人都噤若寒蝉,除了额头渗出的冷汗,和颤抖的身躯,不敢再有别的动作。
甚至发颤的牙齿紧紧咬在嘴唇上,生怕牙齿也发出声响,引起面前这位皇宫中数千太监的老祖宗。
见张太林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没有再下达任何命令。
忽然出现的暗卫,如一阵风一般再次消失。
许久之后,张太林回头看了一个宏伟的谨身殿,和御阶上跪着的一众小太监,长叹了一口气,慢步走向廊檐下。
今天晚上,他需要亲自去一趟张府,和张延年做个告别。
直至张太林的身影消失在廊檐拐角处,许久许久,这群小太监才如释重负,颤颤巍巍的站起身来。
皇帝陛下在谨身殿内的任何话,他们不得有半个字外泄。
否则那些宫娥和领班小太监就是他们的前车之鉴。
十多名洒扫太监鱼贯而出,将一地碎屑的大殿打扫干净。
入夜,张府后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