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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013章交锋(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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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辈子外祖母也与她说过同样的话,问她是否愿意嫁给叶青玄,她那时是同意的。/br/br她虽对叶青玄并无男女之情,可在那时看来,嫁入叶家是最稳妥的,她不用费心去适应新的事物与人,叶青玄待她也是体贴照顾,她本想着一辈子能那样平平淡淡也很好。/br/br然而还没等到三书六礼,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br/br叶青玄匆匆忙忙回到府上时,已经是月上枝头了,他去了正厅只剩林氏还在。/br/br林氏问他,“怎么今日回来的这般迟。”/br/br叶青玄避重就轻道:“是忙了些。”/br/br实则是裴少卿问案到了詹事府,按理是八杆子打不着的案子,可大理寺要查案他们也只能配合。/br/br他看着空『荡』『荡』的大厅,有些遗憾地问:“表妹可是已经回去了?”/br/br林氏见他还穿着官府,上来就问季央,笑看了他一眼,也不卖关子,“在你祖母那呢。”/br/br季央还在,叶青玄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了,和林氏说了几句话才去了后院。/br/br在叶老夫人院中看守的丫鬟见到叶青玄过来,忙迎上前道:“大少爷回来了,奴婢这就去通禀。”/br/br叶青玄背着手走进院里,“不用,你去忙吧。”/br/br正欲抬手叩门,他听到屋内传来的甜软声音。/br/br“外祖母。”/br/br带着些撒娇,还隐隐有些苦恼的意味。/br/br叶青玄笑着放下了手。/br/br季央看着叶老夫人即失望又不敢置信的神『色』,心里也是百般滋味。/br/br“我是真得对表哥无意。”/br/br叶老夫人还是不愿相信,又问了一遍,“千真万确?”/br/br“真得不能再真了。”季央牢牢看着叶老夫人不放,及其明亮的双眸里是确定的神『色』,“我只是将他当作兄长,与二表哥三表哥是一样的。”/br/br叶老夫人脸上的笑就这么僵硬住,她用手臂撑着身侧的小几,接连着摇头叹气,“可惜啊,可惜了。”/br/br叶青玄站在门口安静听着里面的对话,旁边的丫鬟清楚看到他的笑一点点收敛起来,清雅温润的眉眼里透出喜怒难辨的锐利。/br/br难怪着一直躲着他,竟是如此……原是他一厢情愿了。/br/br就在丫鬟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叶青玄已经恢复如常,他敲了敲门,温声道:“祖母。”/br/br叶青玄见季央看到自己进来连背脊都变得僵硬,不免觉得有点好笑。/br/br季央知道他在看自己,踌躇着道:“表哥回来了。”/br/br叶青玄在她右侧的椅子坐下,“被事情绊了脚,才回来的迟了。”他偏头看着季央,浅笑对她解释。/br/br叶老夫人看在眼里,更觉遗憾,这怎么看都是无比登对的两人。/br/br“外祖母,时候不早了,我若再不回去,李嬷嬷该担心了。”季央再次跟叶老夫人告别。/br/br叶老夫人听了她方才的话,又看出她此刻浑身不自在的样子,想让她留宿的念头也打消了。/br/br叶老夫人看看自己的孙儿又看看季央,心里又说了不止一遍的可惜,无奈叹气道:“我让人送你回去。”/br/br叶青玄也在这时起身,“我送表妹吧。”/br/br他朝季央弯起眉眼,温柔一笑。/br/br季央心中大慌,“不麻烦表哥……”/br/br叶青玄打断她,说笑道:“这是连兄长也不认了?”/br/br他听见了!/br/br季央唇角抿得紧紧的,眼中已有戒备。/br/br叶青玄无奈地看着她,如同真得在与不懂事的小妹说话,“难不成,往后连外祖母家也不来了?”/br/br他这两句话摆出,季央进退两难。/br/br叶老夫人觉得叶青玄话说得有理,即便没那个缘份,两人也是她看着,从小一块儿长大的表兄妹。/br/br自己的孙儿她亦了解,是个谦恭有礼的君子,既然他都如此说了,便是拿得起放得下。/br/br“就让你表哥送你,外祖母也放心。”/br/br叶老夫人发了话,季央只能答应,她朝叶青玄轻轻颔首,“有劳表哥了。”/br/br微暗的马车内,两人相对而坐,季央手撑在座沿,半垂着眼,恨不得催促车夫再走快点。/br/br“表妹是准备永远不与我说话了?”叶青玄自个儿打趣自个儿,“还是怕我没了面子?”/br/br“表哥这说得是哪儿的话。”/br/br季央修剪圆整的指甲略微掐进了掌心,叶青玄将事摊开到明面上来说,显得那么光明磊落,反倒是她扭扭捏捏了。/br/br若非季央见过他不择手段的样子,早已经对他放下了戒心。/br/br季央揣摩着他的心思,抬起眼眸大大方方地看着他,“外祖母她『乱』点鸳鸯谱,表哥年少有为,德才兼备,又是圣上钦点的探花郎,前途无量,想必未来嫂嫂也定是一个温柔贤淑,蕙质兰心的女子。”/br/br叶青玄认真听她说完,慢慢点头说:“表妹即将我夸得这般好,那怎么偏就不喜欢我?可见表妹是说好话哄我呢。”/br/br他嘴边挂着笑,神『色』纵容,半掺着自嘲的笑语,会让人不由得就心生出歉疚。/br/br季央思绪复杂。/br/br叶青玄就是这样子,一言一行都温润似潺潺流淌的细水,慢慢就将人心里情绪变化掌控在手中,可若当你表现出抗拒时,他一定会毫不留情的掐住你的命脉,让你没有反击的余地。/br/br掌控的乐趣,对他而言远比喜不喜欢更为重要。/br/br见她眼底的仓皇越来越重,叶青玄道:“与你说笑的。”/br/br季央心说,可不见得。/br/br“我也知道祖母的考量,若是我娶了你,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叶青玄缓缓说道:“她老人家慧眼如炬……但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表妹能嫁得如意郎君。”/br/br他并不掩藏自己的心意,反而开诚布公的说给季央听,也告诉她只要她好,他就会将那份心意摆在表兄妹的界限之内。/br/br季央沉默不语,叶青玄铺垫了那么多,以退为进才是他的目的吧。/br/br车轮滚动的声音格外清晰,季央听见叶青玄道:“就是怕你多想,要与我生分了,这些日子便总避着我。”/br/br“大表哥多心了,你在我心里与哥哥是一样的,我怎么会与你生分呢。”季央将他与季宴相比,意思是对他虽重视,但从未有过超出兄妹情宜以外的情愫。/br/br叶青玄看着她,季央不敢闪躲,不敢让他看出端倪。/br/br“那就好。”叶青玄松了神『色』,/br/br“既然你叫我一声表哥,我总是要关心你的,等你将来出嫁了,我也与时亭一样,是你的娘家人。”/br/br叶青玄亲昵地抚上她的发,季央的身子陡然绷紧,每一寸肌肤都透着恶寒。/br/br他这个举动已经越界了,季央强忍着才没有大力拍开他的手,只是迅速转过了脸,避开他的手,勉强维持着笑容,“我也一直将表哥当做家人。”/br/br叶青玄像没事人一样收回手,看着她从耳根子红到了脖子。/br/br这强装镇定的模样实在是有趣,方才在祖母屋外听见她说不喜欢自己时的不悦慢慢消退。/br/br季央自小就柔柔弱弱,听话得让人心疼,他也喜欢她的娇柔乖顺,偶尔顽皮一下也无妨,反倒更可爱了。/br/br“吁——”/br/br车夫拉了马,季央以为到了季府,立刻提了裙摆准备下去,忽听见车夫道:“小人见过裴大人。”/br/br“车上可是叶大人?”/br/br季央一路用力维持的冷静,再听见那如珠落水的清冷声音后,瞬间失了平静,急促地掀开布帘走下马车,连歪了脚也不停顿。/br/br裴知衍眯眼看着月『色』下朝自己奔来的人,鞋尖上皎白的珍珠在裙裾下若隐若现,视线随着她勾在小臂上的披帛轻动。/br/br夜里风凉,裴知衍却清楚看到几缕青丝贴在季央沁着薄薄汗意的脖颈上,粉腮上则透着突兀的红。/br/br这幅姿态,还真是柔弱惹人怜爱的紧,只是她又为何会是这幅姿态。/br/br裴知衍望向不算宽敞的马车,是因为那里面的人。/br/br他慢慢摩挲着手里的缰绳,指腹上的伤口还在,磨在粗砺的缰绳上,痛,也不痛。/br/br“季小姐也在。”/br/br不知为何,季央觉得裴知衍的声音比之前还要冷漠上几分。/br/br裴知衍骑在马上,季央视线平视过去,恰好能看到他脉络清晰的手背。/br/br这一幕就犹如上一世的初见,季央心中千回百转的思绪缠绕不休,她极快仰起头,对上裴知衍目光的瞬间,仿佛有什么情绪被他掩去,一瞬即逝,快到季央根本就来不及捕捉。/br/br身后传来声响,季央下意识又往前跨了一步,绣在素『色』云雾绡对襟衣衫上的那朵蔷薇,恰好浅浅触在裴知衍的膝上。/br/br蔷薇靡红娇艳,柔软的热意即使隔着布料也清晰可辨。/br/br裴知衍沉凉的眸『色』倏忽变得晦暗,坐下的马匹则毫无征兆的扬蹄,来回踏着地面,从鼻子喷出粗声。/br/br季央吓得轻声惊呼,站在原地没有动,说不清是因为害怕忘了动,还是从心里认为裴知衍绝不会伤到她。/br/br“表妹!”/br/br叶青玄被眼前的情形所惊,若是马蹄踢到季央身上,后果不堪设想。/br/br裴知衍拉紧缰绳,轻而易举便将躁动不安的马匹制住,他微扬起下巴,睥着快步而来的叶青玄,片刻后翻身下马,将缰绳扔给了一旁的高义。/br/br叶青玄快步走到季央身侧,面上的担忧是真的,“有没有事?”/br/br“我没事。”季央声音虚软不稳,那马是真将她吓到了。/br/br她稳了稳心神,对裴知衍道:“冲撞了世子,还望世子见谅。”/br/br季央着才注意到他还穿着官服,绯『色』的衣袍穿在他身上显得尤为持重雅正,甚至比叶青玄还要多了几分温润斯文。/br/br裴知衍立身于二人面前,嘴角噙了一抹浅笑,“无妨。”/br/br他似想起什么有趣的事,好看的眉眼轻弯,“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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