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她离开之时,坚硬的实木上余有几道深深的月芽。
而对柳福儿而言,一个丫鬟的憎恶实在无关紧要。
待到来到馆驿,负责此处的馆吏一溜小跑的奔来。
未等来到近前,便看到车二神情恭敬的模样,馆吏心里顿时一个激灵。
他腰身又往下躬了躬,长揖行礼。
柳福儿点了下头,道:“烦请与我个清净些的地方。”
“有呢,”馆吏忙指了东边道:“竹林后有一小院,过一桥,便是一湖。”
“那湖是活水,待到天气热些,推开窗便可解暑气,甚是舒服。”
“就那儿吧,”虽然不确定自己能留到几时,不过有林有水,倒也不错。
“几位这边请,”馆吏赶忙侧身引路,将众人带去院子。
正在院里打扫的小童忙束手立于边上。
馆吏摆手,示意他退下,而后指了边上道:“从那儿便可以去后面的小湖。”
柳福儿点头,道:“劳烦你帮我们备些热水,这里我们自己转转就是。”
馆吏看了眼车二,识趣的出门了。
柳福儿却并未看周遭风景,反而径直进了正厅。
司空八郎心知柳福儿这是要问如今局势,忙提步跟上。
车二想了想,也跟着进门。
才刚站定,就听柳福儿问:“凤翔一地如今如何?”
车二默了默道:“周郡守已经阵亡,其他人”
“说些我不知道的,”柳福儿打断他道。
车二沉默一瞬,道:“汪贼纠结六万大军往兴元逼近,唐皇下了旨意,命将军与魏节度使夹击,务必阻汪贼与维山。”
“就这样?”
车二点下头,半晌才几不可见的点了点。
柳福儿哈了声。
命人拒敌,却什么都不管,这皇帝怕不是以为天上能掉下粮草和辎重呢。
“是就这边没有,还是两边都没有?”
“山南那儿也没有动静。”
柳福儿吐了口气,道:“这件事需得两方通气才行。”
好歹得弄些嚼用。
车二迟疑,道:“可是将军如今不再城里。”
“那你不行吗?”
司空八郎忍不住插嘴。
“我官职低微,若由我出面,怕节度使会有误会,”车二有些吞吐。
“这样,”柳福儿笑了笑,道:“那就等他回来吧。”
左右帝都不会被攻陷,她在这儿十分的安全。
至于别的,他自己的属下都不上心,她干嘛要费心。
她松下肩膀,露出些疲色。
“夫人,”车二还想再说,司空八郎已侧身将柳福儿挡住,并抬手请他出去。
车二无奈,又不好施展强硬态度,只得被动的退出院子。
柳福儿就近寻了个位子坐定,待到司空八郎回来,她笑着指对面。
司空八郎坐下,道:“怎滴同样都是都尉,车二就差周小六那么远呢。”
柳福儿笑了笑,道:“主子性子不同,属下应对自然也就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