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三郎嘴唇用力抿紧,面色铁青。
柳福儿指了不远的船道:“你赶紧带兵来援,再晚,你那点人就死干净了。”
汪三郎略拱了拱手,快步朝船奔去。
张武望着汪三郎方向,面带忧色。
柳福儿侧头道:“你也跟着去,若他犯浑,你在旁提点些。”
张武顿如听到天音,他欢欣无比的道了谢,便疾步追去。
柳福儿则遥望远处,待到自家人赶来,她忙道:“可有伤亡?”
校尉转脸,看了一圈,无一幸免,皆挂了或轻或重的彩。
见没人伤亡,柳福儿松了口气。
众人就地包扎休整。
第二天清早,张武乘船回来。
跳下船,他扛着两大袋子吃食,便直奔过来。
见到柳福儿,他便拱手见礼。
柳福儿摆了下手,道:“怎么样了?”
“一切顺利,”张武一脸感激道:“家主回去之后,便调集大军,此时已经往这边进,想来午时之前便能到了。”
柳福儿微微点头,遥望暂且歇了一阵的远处,低声道:“也不知,最后还能剩多少。”
张武顿时露出一点戚色,但又很快振作起来。
最起码家主已经得救,对他而言,便是最好的了。
正午时,汪三郎领着汪家所有能聚集的兵力赶至。
柳福儿不欲引起注意,便让张武带他们转去别处。
如此便是几天。
某天傍晚,汪三郎一人悄然来到柳福儿暂歇的山庄。
听到张武来报,柳福儿微勾嘴角。
待到他进门,她上下端量。
身上干净整齐,精气神也不错。
看来这一战比她设想得要好得多。
她示意他坐定,道:“事既然已经了了,明日我便启程。”
“这么快?”
汪三郎正在组织语言,闻言不由失声。
“不快了,家里还有事在等着我呢,”柳福儿笑道。
汪三郎微微垂头,嘴唇动了动,半晌他道:“多谢你能过来救我,以后我这条命便是你的,这邠州也是你的。”
“我要这儿作甚?”
柳福儿笑道:“你好生料理好这里,照顾好自己就好,旁的别多想。”
汪三郎眼瞳猛地一缩,手指微微收紧,低声道:“想什么?”
“想着报恩呗,”柳福儿道:“你跟我既是盟友,又是朋友,互帮互助本就应当。”
汪三郎手指缓缓松开,眼底的神情缓缓的,缓缓的趋于平静。
半晌,他抬起头,道:“我知道了。”
汪三郎所有的反应皆低着头进行,柳福儿离开心切,并没有察觉。
两人细聊了下接下来的打算,汪三郎便踩着夜色,悄然离开。
翌日,柳福儿便带着人无声无息的离开邠州,转而前往田家。
田大郎一早便从梁二得了消息,本以为只是月余就好,却不想一等便将近两个月。
时下战乱频气,匪患纵横,柳福儿此行带来的人又不多。
如此等了又等,便是淡定如田大郎,也不由焦急起来。
只是田家如今情况尴尬,不好越过河中寻人,便只能徒劳的等着。
就在田大郎再按捺不住,想要派人偷偷潜入帝都与河中之时,兵士来报,柳福儿已经入境。
田大郎大喜,急忙扔了公文,奔去卡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