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中诚见此,眼中蓦地闪过一道凶光,恼怒地站起,瞪着杨欢珍与曾明亮大吼:“够了!我就是怀疑你们的眼光!汀南是什么地方?一不靠海,二不临外,就是一个内陆城市,你们还不是住省城,只是下面的地级市辖乡下,又见过多少大场面?”
他鄙视地往地上吐口痰:“真以为发了财,在五星级酒店里摆几桌,订个总统套房,就是人上人了?我呸!暴发富就是暴发富!就算你们穿金衣,戴玉丝,也依然改不掉那股泥巴味!”
吴应霞错愕。
吴清坊震动,但随即面沉如水。
曾明亮吃惊地瞪大了双眼,随后目光立刻透出几分杀机。
敢这样公然指责我等?
不想混了是吧?
杨欢珍的目光瞬间暴射出凌厉的光芒:“你说什么?”
她再转盯着吴清坊:“坊哥,这就是你们长房子孙的教养?我们好心送礼,结果他冷嘲热讽,我老婆子提醒他两句,他就这样暴跳如雷?”
“没错!”吴老这时也不悦地盯着吴清坊:“坊儿,虽然你父母已经过世,但你们长房的礼仪不能放松。中诚刚才,已经过了!!”
吴清坊的老脸顿时一阵颤抖,然后恼怒地盯一眼吴中诚:“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跟你珍奶奶道歉!”
吴中诚昂然抬头,梗着脖子:“我没有错,干嘛要道歉?我就不信,他们这帮乡下佬能送出什么上好的丝绸!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否分得出什么是榨蚕丝,什么是桑蚕丝!”
“那好!”不等外婆有所反应,曾明亮马上指着他:“既然你怀疑,本少侠就证明给你看。不过,如果确认我们送的上好丝绸,你自己说,该受什么惩罚?”
他再转向吴老:“太舅爷爷,我相信吴家家风严谨,像这种当众胡乱质疑远方亲戚,并嘲讽的行为,是不是应该受到惩罚?否则,传出去,别人还以为吴家是势利眼,嫌贫爱富!”
不等吴老回答,吴中诚就冷笑地抢话:“行啊,如果你们送的丝绸真是上好丝绸,我倒是愿意接受惩罚,就怕你们眼光不亮,没那本事!”
他再转向吴老:“二太爷爷,如果他们送的丝绸真的质量很差,我希望珍奶奶能够当场向我道歉,收回她先前的话。同时,”
他再转向曾明亮,眼中轻蔑更甚:“明亮小表弟还要赔我一点名誉损失费和质量指点费。他那么有钱,又是木牌获得者,我也不要多,500万吧!”
这话一出,举座皆惊。
吴老和吴清剑猛然沉下脸来,盯着吴中诚的目光已透出丝丝寒意。
他们是料到了吴中诚会朝曾明亮发难,但是……。
以这种方式?
吴清剑重重地往身侧的茶几上拍了一掌,怒斥:“放肆!吴中诚,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马上给你珍奶奶道歉!”
这响亮的怒骂,顿时让吴中诚身子一颤,有几分惊惧。
但再注意到曾明亮那错愕的目光,再扫过自家祖父那隐晦的暗示和鼓励,想想以往的委屈,吴中诚顿时把心一横,一梗脖子:“我又没有错,道什么歉?二舅爷爷,我知道您碍于情面,不便去拆礼物,我现在先提出来,也是为了我们吴家的颜面着想。汀市可不是什么丝绸大省,又能有什么好丝绸!”
吴清剑老眼一眯,森然地盯着他数秒,见他不肯退缩,便冷冷一笑,转头看着下首坐着的吴清坊:“清坊,管管你的好孙子!”
先前还故意斥骂吴中诚的吴清坊,这时很无赖地一摊手:“三哥,我刚才就要他向珍妹妹道歉,可是他不肯听我的。哎,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我又打不过他,没法教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