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有此理!写出这样放肆语句的你,居然会比我们更加虔诚!”祭司怒了,他仍然拿着那本书,指甲划着书页的力气让钟铭感觉书本都要被撕裂了。
“在这本书中,你居然说人要多思考,多凭借着理性思考!身为信徒的我们,只需要仆仆在地上接受神灵的指引就行了,有了理性岂不是恶念丛生!”
“我只是提倡理性的信奉神灵,思考神灵的神谕而已,而理性的反义词是愚昧,你的意思是我们对神灵的信奉是愚昧的吗?”
祭司明显脑袋转不过弯来,不知道话题怎么转移到了这里,他的目光露出了一瞬迷糊,随即又转成凶狠:“对!在宗教领域上,愚昧并不意味着错误!如果大家都能‘愚昧’的信奉神灵,这个世界上就不会有这么多的暴力与侵害!”
阿鲁埃听罢哈哈大笑,然后转向众人:“各位绅士们,让我以一个有趣的小故事,作为给这位祭司的回答吧。”
周围传出了欢呼,看得出来这些人跟着阿鲁埃很久了,知道阿鲁埃接下来必然会带来他们所喜欢的小故事,而祭司的抗议被淹没在掌声之中。
见此,钟铭也暗自笑了笑,也就是阿鲁埃这种弗朗索瓦家族出身的贵族才能这么对祭司了,要是自己这种撑死市民的敢这么对祭司,早就被送上审判台烧了,还哪来给人讲故事的机会。
“有一天,一个虔诚的信徒乘船时落水了,于是他向高山之神祈祷,祈求神灵将自己救上岸。”
“片刻之后,一个出海打渔的渔夫发现了这位落水者,于是他想把落水者捞起来,可是被落水者拒绝了,他说:‘我是一位虔诚的信徒,高山之神肯定会来救我。’渔夫听罢只能离开。”
“渔夫走了以后,一个出来看海的贵族发现了落水者,于是他仁慈的想把落水者捞起来,可是也被落水者拒绝了,他说:‘我是一位虔诚的信徒,高山之神肯定会来救我。’贵族听罢只能离开。”
“贵族走了以后,我们伟大的悉伯合众总统也在出来看海的时候发现了落水者,于是他仁慈的想把落水者捞起来,但是还是被落水者拒绝了,他说:‘我是一位虔诚的信徒,高山之神肯定会来救我。’合众总统听罢只能离开。”
“结果落水者被淹死了,”简短有力的话中惹来场上的爆笑,阿鲁埃在笑声中继续讲述,“作为一名虔诚的信徒,落水者死后去了高山之神的神殿,落水者就委屈啊,他问高山之神:‘我是如此虔诚的信徒,你为何不来拯救我呢?’”
“高山之神听了很诧异,就回答道:‘我怎么没有派人去拯救你?我派了一个渔夫、一个贵族乃至悉伯合众总统去救你,可是你都不上来啊,我能怎么办?’”
此时场上已经成为欢乐的海洋,连钟铭都忍不住哈哈大笑,只有那名教士仍旧涨红了脸,嘶吼着声音咆哮道:“编排神灵,亵渎!这是亵渎!”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必须得让伟大的高尚之士派遣神使,或者是亲自下凡去救这位渔夫了?”
阿鲁埃的质问让祭司沉默了,身为贵族的骄傲让祭司才不会去关注一个渔夫的生死,而神使的派遣是非常严肃的问题,祭司更加无法接受神使去救一个渔夫。
见到祭司没法回答,阿鲁埃利用这个沉默厉声说道:“所以这不是亵渎!这是愚昧!可耻的愚昧!”
笑容从阿鲁埃脸上消逝了,他掷地有声的说:“你手上拿着这本书中,我所批判的愚昧的信奉,就是这种信奉!这个故事固然是我编排的,但是如果每个信徒都仍然停留在中世纪的愚昧之中的话,那么终有一天这个故事会变成现实!”
“胡扯!是胡扯!”祭司已经说不出什么有力的反驳,只能继续嘶吼着嗓音,声称阿鲁埃肯定会成为魔鬼的试验品,于是在围观者的嘘声之中,祭司被抬着扔出会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