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仪式一了,殷掠空正正经经喊了黄芪肖一声师父后,便出黄府往土地庙赶,吃饱喝足精神气爽,她跑得飞快,跑到拐角,远远便瞧见毛庙祝伸长脖子往拐角这边望,她瞬间眼就湿了。
她未被殷家扫地出门前,她还是殷家小姐,满府都是她的亲人,祖父祖母父亲母亲兄弟姐妹,却从未有一个在她晚归时,像这样等在家门口,只为她一出现,便能看到她平安归来。
慢慢走到土地庙前,殷掠空又哭又笑地软软喊了声:“叔。”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毛庙祝远远瞧见毛丢的身影,真是高兴得笑出眼尾纹来,近前一看,毛丢眼眶里含泪,眼角湿润着,他立刻急起来:“说!叔给你出气去!”
殷掠空抹掉眼角快窜出眼眶的泪水:“没有!叔,我想喝鱼头豆腐汤。”
“行,不过没鱼头,就豆腐……”毛庙祝跟着殷掠空往庙里走,走到他日间摆摊坐着的签案前,突然想到昨晚的事儿,侄儿还没交代呢,立快走两步拉住殷掠空:“等等,昨晚你哪儿去了?整夜未归,还到现在才回来,知道现在都什么时辰了么?!”
“酉时。”拜师仪式开始的时辰挑的是申时初,说是吉利,殷掠空记着时辰,算着这会儿差不多酉时。
毛庙祝一噎,顿吼:“这不是重点!臭小子!”
“好了好了,叔,我不是跟叔说过,我拜了个师父么,这会儿我刚拜完师回来。”殷掠空觉得该同毛庙祝说一些事儿了。
“拜师?你拜的哪门子的师?”毛庙祝没挡路了,殷掠空在签案前香客的位置上坐下,他便绕到后面他那张老扶手椅坐下。
“锦衣卫指挥使黄芪肖,我拜他为师,我想进锦衣卫。”殷掠空说得眉开眼笑,又想起这么快拜成师,还是靠夜十一提供的情报,她心底的某处顿柔软起来。
毛庙祝闻言,惊了又喜,喜了又惊,惊喜几个来回,脸色换了几遭,椅子险些坐不住,他努力克制着想自椅里蹦起来的兴奋,深怕是做梦似的,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再问一遍:
“你说谁?拜谁为师?”
“叔,你又不老,耳没聋眼没瞎,准没听错。”殷掠空贫了句。
放在平时,毛庙祝指定又得骂臭小子,这会儿没应声,重重坐回椅里,坐得老椅吱呀吱呀地响,仿佛下一息就要散成八瓣。
许久,他安静诡异地坐着,面上无悲无喜。
“叔?”
没反应。
“叔??”
眼珠子转了下。
“叔???”
“哈哈哈!老子有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