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未过,当日黄芪肖便再进了宫,且直至御前。
一日之内,连进了两趟宫,再到后一趟出宫门,他一脸疲倦,心火更是旺得如同火焰山。
红校尉料理完连二爷被杀现场事宜,心中没个主心骨,殷掠空跑到山棚现场堪查,他则到宫门外等着黄芪肖。
故临近日暮时分,黄芪肖一出宫门,他一眼瞧见,连走带跑迎上去:“大人?”
黄芪肖往守在宫门外一侧牵着两匹骏马候他出宫的堤骑走,低声道:“皇上觉得凶手是在朱柯公主今宁公主回宫之后才发难杀人,应该是冲着连家,且特意避开了皇家,约莫与干尸案联不了干系!”
“皇上英明!”红校尉闻言心之大慰,如此一来,他家大人在御前也就没受到什么责备了:“那大人为何还……”
黄芪肖瞥红校尉一眼:“干尸案还未破,便来个连二爷被杀案,且都事关连家!你觉得皇上会联想不到其中的水是有多浑?你觉得御前皇上没数落我就是好的?就怕这两个案最终都没破,我这脑袋就得先搬家!”
红校尉被说得脸色瞬白:“大人……”
黄芪肖抬手,示意红校尉不必再多言,红校尉立刻噤声,他深呼出气儿,让自已躁动的情绪平复一些,问道:“我进宫前让你办的事儿如何了?”
红校尉即时道:“忘返茶楼!”
黄芪肖点头,又问:“臭小……毛丢呢?”
一看不到他徒弟,他都习惯喊臭小子了,忽而想起他家徒弟并非臭小子,而是香小姑娘,臭小子再喊不出口,温和地问一声毛丢。
红校尉应:“到案发现场去了。”
“有人跟着么?”
“没有。”
黄芪肖微乎其微地皱起眉头:“往后毛丢再去哪儿,你都安排人跟着,别让她一个人办案,现如今的京城,那是危机重重,可不能让她出什么事儿。”
“那小子机灵着呢,且素来爱独来独往,大人说安排人,那容易!可毛丢要不乐意让人跟着,想耍掉人,那也容易得很!”红校尉如实分析道。
黄芪肖挑挑眉,心中竟因殷掠空被赞机灵而有几分欢喜,努力不让眉目露出端倪来后,他道:“你代我传令下去,就说往后锦衣卫无论外出做什么,至少都得两人或以上同行,违者……刷茅坑去!”
红校尉目瞪口呆:“是……”
早在年前,他便觉得黄芪肖待殷掠空不太一样,以往火爆脾气一来,他家大人是连吼带骂地训那小子,如今别说吼啊骂的,就是大声点说话,那都是极少!
“让小辉现在就到山棚案发现场去。”黄芪肖说完,不由想起先时花雨田对殷掠空的种种异常,心下恍悟之余气愤,更添气愤:“务必寸步不离地护好毛丢!倘若遇到花督主,更要万分警戒,不得让那恶鬼靠近毛丢分毫!”
没想那恶鬼居然早知他徒弟乃女儿身,且打他徒弟的主意已久,也不想想,他岂会将唯一的徒弟嫁到花宅去守一辈子活寡!
没等红校尉缓过劲儿来,黄芪肖接过进堤骑递过来的缰绳,翻身上马,喝一声立刻策马冲出,直往忘返茶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