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夜十一拿着锦袋看了好一会儿,方慢慢解开袋口的拉绳,自袋里掏出一颗红豆与一张字条。
字条上是莫息清逸隽永的字儿:十一,倘你不喜娃儿,那成亲后,便不要娃儿,只你我二人一生作伴,足矣。
不喜……
她岂会不喜……
视线,渐渐模糊。
话茶会未如愿借机与莫息更近一步,秋络晴对夜十一的忌恨越发深了,她借谢八打击夜十一的心不死,孙善香被孙戚欺辱这日,晚些她便进了英南候府。
静香院里,绿柑奉上香茗后,便埋着头赶紧退下去,屋里气氛莫名的紧绷,她家八小姐似乎很不欢迎秋家二小姐的到来。
绿柑感受到的,红桔于榻前侍候,更是直面感受到,她与秋络晴的大丫寰洁青一左一右候在各自主子的身侧,虽是各侍其主,此刻却是同样的大气儿不敢喘。
谢幼香表现得太过明显,聊半会儿天了,皆是秋络晴在寻话说,她爱搭不理地嗯嗯哦哦,简直与送客无甚分别。
秋络晴是个聪明人,她哪儿有感受不出来之理,只是正经事儿未提及,她总不能踏进门到跟前了,却什么也没办成。
再随口聊了几句京城时下兴起的首饰样式,她很是自然地切入主题:“听闻夜大小姐病前于街上做了件大好事儿,坊间因此都传遍,说夜大小姐真乃菩萨心肠,人美心善,将来谁娶了她,她定然是大大的有福气儿。”
话茶会中,谢元阳让谢幼香帮朱柯公主往论文宴那边引一引,造个与莫息巧遇交流的机会,可惜莫息当日到是到了,却是至大门而不入,转而去找同样半道不来的夜十一。
本来于此事儿,谢幼香也没多想,只替公主外甥女婉惜了些,也觉得她家阳侄儿打的算盘棋差一着,还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此时此刻,她却是不由得多想了些:“往前你帮我对付夜十一,我未曾往深想,只觉得你同我一般,甚是讨厌夜十一。如今想来,你对夜十一的讨厌与我对夜十一的讨厌,着实还不大相同。”
秋络晴眉心一跳,忽觉得自南下一年后归来,愚蠢的谢幼香还真是长进不少:“有何不同?”
“你心悦莫大少爷吧?”谢幼香冷不防道,虽是问的问句,心里却有七八分的笃定,至底晓得心悦人的滋味,秋络晴再藏着,也难以尽掩其心思。
秋络晴先是惊讶,再是坦然地承认:“是,如你心悦习二少爷一般,我确实想与莫大少爷成就良缘。”
秋络晴这般坦白,直教谢幼香挑高了眉,原以为秋络晴不会承认呢,纵是承认,也得费她一番唇舌才会承认,真是意外啊。
“你想要我帮你?”
“不。”
看到秋络晴摇头说不,谢幼香真真是纳闷了:“那你这么晚特意来寻我,又同我绕了一大堆闲话儿,方将提到此事儿,意欲何为呢?”
“你讨厌夜十一,我也讨厌,我虽心悦莫大少爷,可惜……”秋络晴面露愁容,“经话茶会一事儿,我也瞧出来了,莫大少爷是半点儿也不喜我。”
她未说完,谢幼香亦未出声,只定定地瞧着她,等她往下说出什么名堂来。
秋络晴抬手抹了抹眼角溢出来的水光,笑得很苦涩:“你与习二少爷,我与莫大少爷,说起来真是一般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