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时期,静国公府低调,方是好事儿。”其实夜十一更想说的是,有时候适当的示弱,比起一个劲儿的较量,其结果要好得多,“纵然是阿旭成婚,放在这个节骨眼上,我也不会插手的。”
年宴过后也不知是怎样的光景,夜家平安,她方能安心地去做她想做的事情,去得到那个她不顾一切也要得到的真相。
莫息日暮落衙回到仁国公府,换了常袍用过晚膳,在罗汉床上坐着,与夜十一喝着茶说话时,也提到这件事情:“我与阿瑞同在都察院,若你想……”
“不必。”夜十一自数日前重见光明,她看着莫息的这张俊俏的脸,是时时刻刻看着,也看不够。
莫息察觉到她的目不转睛,以及眼里的贪恋,他笑着主动把脸送到她跟前:“你不想夜家再复往日荣光?”
“想。”夜十一看着眼前这张触手可及的俊容,她也跟着往前靠了靠,两张脸几近贴在一起,“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等太子登基,做为新朝纯臣,那时才是夜家恢复荣光之时。”
莫息脸上的笑意一下子没了,坐直身严肃地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没想做什么,只是觉得年宴过后,若无意外尚好,若有意外……少不得又得翻天覆地一番。”夜十一也收起脸上的嘻笑,“莫家有东宫,王氏自来有自保的底蕴,你我的姻缘,牢不可破。然夜家不同,此十年间,静国公府已然再经不起折腾,真出事儿,靠我二叔,靠我师父与冯大表哥,都不足以力挽狂澜。”
真到那个时候,必然得直面她皇帝舅舅。
面对一国之君,夜家难以全身而退。
迎着她认真的双眼,明亮而又透彻,莫息明白她说的皆为再事实不过的现实,年宴乃在宫中,纵然计划之中会尽力避开皇上,可真到避不到的地步,涉及之人无不直面皇上。
如她所言,他莫家与她所代表的琅琊王氏,皆能在直面皇上之后尚保存自身,夜家却已非十年前的夜家,倘若真出现凶险的碰撞,夜二爷此吏部左侍郎的位子只怕再坐不牢靠。
现下的静国公府,仅存夜二爷支撑着,若连吏部的官职也因年宴之事丢了,届时的夜家当真得要没落了。
“你也不必太担心,我看阿瑞,他并不在意。”莫息想通关节,出言劝解,也是他对夜瑞的了解,“眼下他虽只是小官小职,但能在都察院任职,又有我在,迟早他会往上升,会一步一个脚印,让今日所有看低他的人,成为来日仰望他的人。”
“你是在向我保证,来日新朝新帝,你会帮夜家重复往日荣光么?”夜十一能听懂他的弦外之音,他这是在安她的心,意在不想她为赴年宴费心部署之余,还要分神儿挂心夜家。
“不必等来日新朝新帝,过去十年有我在,往后依旧有我在,夜家纵然式微些,也绝不到任人践踏欺辱的地步。”莫息明确地说道,“至于夜家起复,只要你愿意,只要夜家点头,只要忠于太子,无论是仁国公府,还是东宫,都能伸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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