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休对綦毋怀文改进和总结出来的灌钢法，有一定的了解。因为他不懂锻造，只知道一个大的方向，更没有实际操作的经验，只能把知道的灌钢法技艺阐述一遍。

即便如此，对蒲元的帮助也极大。

蒲元听得眼神愈发明亮，一颗心怦怦跳动。

听到新的冶炼方法，就仿佛看到世间最漂亮的女子要准备沐浴，先是一层层的脱掉包裹身体的外袍、衣裙和亵衣，再一点点暴露在视线中，让人热血沸腾。

对蒲元这样技艺精湛的大匠人来说，他缺的不是技艺。持续的锻造，早就使得他的锻造技艺登堂入室。

缺少的是灵光一现。

比如造纸，目前主流的造纸办法，是以树皮、麻头、破布和旧渔网等制造，谁能知道竹子和麦秆等也能造纸呢？而且纸张的质地更好。

锻造也一样。

灵光乍现的一个点出现，对曹休这样穿越的人来说很简单，因为有数千年的知识演变过程。对这时代的匠人来说，需要一代代人的经验积累，再一点点改进总结，最终才能有新技艺的出现。

蒲元仔细思考，越是琢磨越觉得可行，心中越兴奋，恨不得立刻实施，高声道：“主公，在下知道怎么做了，我立刻去实验一番。”

“不着急。”

曹休摇头道：“等回到长安，我单独给你划出场地，你再慢慢的实验。这件事情要慎重，必须保密。”

灌钢法炼钢，属于划时代的技艺，不是这时代有的。有了更好的钢材，锻造的武器也就更锋利。

堪称是国之重器。

在制造出来之前，曹休要保密。等真正造出神兵利器，再给曹操一个惊喜。现在只有一点思路，就满世界的嚷嚷，反而人家瞧不上，更不是曹休的风格。

“主公说得对，必须保密。”

蒲元忙不迭的点头，更是信心满满。

曹休想着蒲元擅长淬火，继续道：“我看到的古书中，除了灌钢法提炼钢材，还提到淬火的方法，可以进一步改进。”

蒲元急切道：“主公，如何改进呢？在下发现不同的水淬火，得到的刀特性也不同。有的水淬火后锻造的刀，更锋利，却容易脆裂。有的水淬火后锻造的刀，却坚韧锋利。”

曹休解释道：“除了水淬火外，可以用畜生的尿液，乃至于油脂来淬火。以尿液淬火，淬炼的钢更坚硬，以油脂淬火，更有韧性。”

“要两者兼得，可以采用双液淬火，先尿液淬火，再油脂淬火。”

“当然这只是办法。”

“要掌控这一技艺，一般人达不到，需要足够的经验和锻造技艺，这就全凭匠师的经验和天赋。”

曹休盯着蒲元，郑重道：“这方面的研究，需要你慢慢摸索，彻底掌控这一技艺。”

蒲元没有半点的怯场和惧怕，反而是无比的兴奋，保证道：“请主公放心，在下一定会摸索出来的。不怕天黑路滑，就怕找不到路。”

“有了清晰的一条路，在下就能慢慢摸索。一次不行，那就是十次百次。十次百次不行，那就千次万次，总能够琢磨透彻的。”

“主公传道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请受我一拜。”

蒲元起身行了一礼。

对匠人来说，每一门技艺的传承，那都是非常保密的。匠人的技艺传承，大多数人不着书立说，不用书本记载，只是师徒间的口口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