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垣平视了贡宇一眼,又垂下了眸子,继续看着眼前这些竹简。
毕竟他之前就想过了,秦子淮当初那么在意驿城的乱民一事,三天两头就往驿城跑,一跑就是几日不回皇宫,在驿城一定会找地方落脚。
现在想来他应该就是在沈府或者是都尉府落脚吧?
若是驿城的都尉跑到谷牙寻找秦子淮,那他又是如何得知这个消息的呢?
莫非皇上失踪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国内?
秦子垣不由得停想这个念头,专注在眼前这行小字上,可烛光太微弱,他只能拿起那块竹简,往烛火旁凑近。
他的举动自然引起了伯吉与贡宇的注意,二人也同时凑近,伯吉还问:“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你们看看这行字,末尾之处那里,是不是单独的一提笔?”秦子垣提醒着伯吉与贡宇注意最后一个字,“而不是上一个字的本身。”
伯吉与贡宇眯起眼看了好一阵,才点了点头:“是单独的提笔。”
秦子垣指着那行小字道:“我记得以前看过他批折子。他就有这个习惯,看过的了折子,便会做这个记号。”
伯吉与贡宇严肃的再次仔细看了看那块竹简上那行小字最尾处那一提,若有所思。
贡宇率先应声:“所以二哥的意思……”
贡宇内心也疑惑起来,卫宁不是说皇上失忆了吗?所以才改了名字。若真失了忆,会记得这些旧的习惯吗?
伯吉抬眼看向秦子垣,一脸询问的意味,直言道:“所以他是刻意隐姓埋名在此?”
秦子垣却不置可否,心里暗暗也想着几种可能性。
或者秦子淮曾短暂失去了记忆,后来恢复了;又或者他根本就没有失忆,却刻意隐姓埋名在此。
但是为什么呢?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初北伐一事,是他一声令下,咱们整个赵家军倾巢出动!”贡宇不解,“如今倒好,咱们在前面卖力杀敌,他跑来这里逍遥快活做神医?”
伯吉听贡宇这番话,不由挑眉,又忙用肩膀顶了顶他,提醒道:“你今儿少说两句!”
秦子垣并不喜听到责备秦子淮的话,即便他自己平日里与秦子淮政丨见多有不和,也多有争执。
但自从秦子淮随他去并去了漠北,呆了一段较短的日子后,他与秦子淮之间的关系缓和了不少,彼此也更相互能理解,不得不叫秦子垣承认血浓与水这件事。
所以贡宇的话,引起了秦子垣的不悦,他目光凛冽,阴沉着脸:“你今晚……似乎言过其实了!”
他缓缓将那块竹简从贡宇手中抽回,沉而缓的声音里,透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贡宇也愣了一下,被秦子垣突然这副神情,惊住。不敢再妄言,只得俯首忙赔不是:“请殿下恕罪!末将心直口快,无心的!”
秦子垣将手中的竹简与桌上那些竹简放在一起,又将它们摆齐后,通通放到了那个林箱子里,又将箱子合上。
才又对贡宇开口:“我知你是心直口快,若叫旁人听了去,你该当何罪?你不想自己,也不替赵公着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