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
如煌煌音,恢宏盛大,一道声音遍布整个衍生宇宙海,不,应该说是整个宇宙海都在传唱这两个字。
犹大·希伯来也在这声音响起的瞬间清醒了过来,于是立马对着前方一拜。
声音的主人很满意这个举动,在排开数十个世界泡后一张人脸出现在衍生宇宙海中。
在他出现的一瞬间,一股无法反抗的威势让人立马低头不敢去直视他的一丝一毫。
方为笑不语只是看着他,星晚站在他的身旁,毕竟,非以死不可生,又以死而畏惧活。
害怕,无用。低头,无用。跪拜,更是无用。
一切求死者,皆又向死生。
生与死只在一念,苟与活只在选择。
选择,人类最根本也是最不可被剥夺的权利。
生命最重要的就是选择,人总会为选择付出代价,不管是好是坏。
自选择那一刻结果便已经注定。
因此,所谓因果非天定而是即行。
当你抬起来左脚,那么在抬起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下一次只能抬起右脚,如果你非要抬杠说自己可以跳,那我也无话可说。
正因为如此,选择不可剥夺,不管是被迫选择,还是因为无知与欺骗。
都不重要。
正如代价的付出在世界眼中由谁付出与是否被骗和强迫都没有关系,世界只需代价,天道只看因果。
所以蕴星河觉得这世界不可救,也不想,更救不得。
他所做的只是不让任何存在能剥夺生命选择的权利。
如果说七阶的现身让他们都低头,那么他却敢走到他的面前抬起剑。
世界在动荡,是因为害怕还是激动?
无所谓。
世界轮转,一切也是轮转,权利使人贪求,力量使人胁迫,地位使人傲然。
与谁无关。
尘土若有随云日,嗤笑泥泞不可知。
他日天宫重开宴,未有鱼鲑化龙时。
此刻人人沉思,恍若忘我,看着举剑的蕴星河更是心中鄙夷。
而看着敢对自己出手的蕴星河,人脸眉头一皱,自他眼中,整个衍生宇宙海开始崩塌,如同陷落于星空的深渊,片片瓦解。
力量拂过蕴星河的体表,穿过永罪铠甲,四周一切归于虚无,只一眼,世界崩塌。
在那黑暗中,一切的虚无中,永罪铠甲始终屹立在那里,哪怕世界破碎,哪怕无物可存。
永罪铠甲此刻开始真正展现,道德。
道德由心自取,所以蕴星河抬剑,耳边传来世界破碎的哭喊,深空如旋涡将他吞噬,他闭眼,一切暗淡。
他睁眼,世界重回明亮,一睁一闭,一急一缓。
“屠世者的低叹。”
“灭世者的狂言。”
“极道。”
【真无】
透明的光辉开始爆发,将虚无归无,这股力量开始不断蔓延,推着七阶的力量加速破坏。
蕴星河的举动让人脸震怒,但人脸不得不开始限制,他不能摧毁任何一个世界,至少表面不行,现在不行。
可那诞生于极点的无,与宇宙的诞生有关,无中生有,是为宇宙,宇宙生灭是以归无。
归于何处,真无,真正的无,什么都没有,也不会有,宇宙只是泡影,生命只是闪烁。
在那一片广阔无垠的“海”中,宇宙的生长只为证明自己存在,以此成海。
永灭即永存,永寂即永生,永罪即永善,归无即存在,而唯有真无,永恒存在,也永远不在。
虚无只是其幻影,虚空只为证明其存在。
以无证无证其有,以无归无证其无。
无法理解的力量肆虐在七阶的力量中,像是一种催化剂,催促七阶的力量不断暴动,要脱离掌控,要实现自我。
此刻形势逆转,摧毁变成了拯救,人脸上的情绪起伏不定,阴暗难明。
而其余人只留惊诧。
如果是李蜚语在这里只会撇着嘴干笑,熟悉蕴星河的人都知道,他最让人害怕的从来都不是他的实力,而是战斗智慧,或者说他的手段层出不穷,毫无下限。
如果说人脸摧毁衍生宇宙海的本意只是威胁,那么蕴星河则更为果断。
而人脸也不得不阻止,没人会相信他阻止不了,如果放任蕴星河去摧毁,只会证明他废物,他蕴星河固然有罪,但未做出实质危害,而且人脸相信,蕴星河绝对还有后手,只是他暂时想象不到。
而蕴星河在用出真无后,停顿在原地,好像在思考一样,但如果有谁能越过铠甲看见他铠甲内的表情,那么一定是忍不住的微笑。
因为对于他来说,这一刻,一切皆有,自此掌控一切。
所以他抬头看着人脸,哪怕这张脸大到视线根本容不下,但在神识内,蕴星河能看见他的表情却莫名可笑。
于是他收回力量,风轻云淡,将永罪召唤器扔给了方为笑连带着他的个人终端一起。
方为笑接住召唤器与个人终端,召唤器消失,耳边却传来个人终端的提示音。
【个人终端智能莎库拉已绑定】
随着方为笑接受完个人终端的信息后,蕴星河的声音也正好响起,此刻他正对着人脸说道:
“这一场闹剧该结束了。”
蕴星河就这么看着人脸,正如他和方为笑所说的一样,想要打败他们就得下来,亲自动手。
人脸的隐藏被撕破,露出其下的真容,联盟新晋七阶,幻海城主,律音昉。
他还有一个身份,被光明会隐藏起来的真正组织,名为“上帝之眼”的核心成员。
律音昉就是旧贵族此次针对蕴星河的真正手段和目的。
他们需要一个席位,不管是新增一个还是挤掉一个。
七阶完全有了和联盟谈判的权利,也应该有属于这份力量的权利与地位。
虽然律音昉是因为蕴星河的慷慨所晋升的七阶,但他并不感谢。
既然现在已经撕破脸皮,律音昉也只当失利,所以他这场认输,但要收些利息。
于是他看向方为笑。
“我受命前来逮捕此人,却不想与你有些关系。”
“他且走吧,我只当从未来过。”
律音昉说完无奈的摆了摆手。
他就是要看着蕴星河如何选择,如何为难。
但蕴星河会怎么做呢?
蕴星河只是抬头,安静的看着远方,他的目光悠远,好似无尽。
空间即时间,一光年外,又是如何,人类的未来又是如何,联盟呢?一切的一切都在未来,未来却驻足于现在。
未来并非不可变,因果,何为因何为果,因即是果,果即是因,在选择的那一刻,因及生,果即定。
所以未来可以改变,至于在哪里,在何处,怎么实现,就在现在,只在现在,时间运动不停,每一刻都是过去也都是未来,人只能把握现在,也只有现在。
所以蕴星河只是抬手并指按在额前。
“法天象地。”
日与月同辉,天与地相接。
一轮远比任何世界泡都庞大的太阳出现,月亮与之并行,随着日月的光芒闪耀,一道宏大的身影出现。
日与月,只是他的眼睛,世界只是他的肌理,时空在晃动,神明在惊恐,而那无上的存在也仿佛要低头。
撑天之柱,跨地之神,天地即法,承载万物,是以法天象地,无上神通。
而法天象地者,行其道也。
借着先前的力量遗留,蕴星河发动了这场大神通,此刻他头顶天,脚踏地,身躯暴涨到整个衍生宇宙海的大小。
蕴星河抬手,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将一颗世界泡捏住,那是方为笑先前所存在的世界泡,此刻正在他的双指间。
“你们想要答案,我给你们答案。”
“我从不假手于人,这一切都是我的纵容我的指派。”
“至于为何,这就是我的答案。”
随着蕴星河的话落,那颗世界泡被他轻易捏碎,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他的力量就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震惊。
一时间他们不知道应该是恐惧于蕴星河对于法天象地的理解,还是惊讶于对一颗世界泡的摧毁。
毕竟五阶顶点就能自然而然的用出“法天象地”,但现在蕴星河却告诉他们真正的法天象地是需要证道的,不管你是证道混元还是以道证天地,唯有证道成功,才能真正的“法天象地”。
可不管众人如何反应,蕴星河在所有人眼中摧毁一整个世界泡已成事实。
这就是他的答案,也是他的选择,而之前对于方为笑的指控在现在只做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