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问周卓家里的生意怎么样,他还真不知道。
家大业大的,如果事事关心操心,他怕头发掉的太早,而且,生意上的事情交给紫玲打理,他也放心。
这叫杀手的自信,找准目标,一击必中。
知道了桡尾秀来要挟的本钱是什么,周卓也就没了继续跟他说下去的兴趣,挥挥手,示意让人送客,自己起身往东院走。
桡尾秀正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眼看就要让周家真正做主的人,周富贵,出来接待他,没想到眼前突然就站出来一个壮汉。
忒呼楞往门外扬了扬下巴:“清吧。”
桡尾秀这次是真的怒了。想我桡尾秀,在这江湖上也是一号人物,怎么能受你如此轻视?他伸手便抓住忒呼楞的衣领,喝了声:“傻大个,你给我让……让……”
一连发劲三次,桡尾秀不但没拉动忒呼楞,还把自己憋得白脸通红,额头冒汗。
忒呼楞憨厚的笑了笑,挽起来袖子:“你不走,原来是想让我送你啊?你早说嘛。”
桡尾秀看见,面前这墙一样的傻大个两条胳膊像柱子一样粗,小臂上的肌肉一股一股的,每一股都跟一条黑蛇一样涌动,自己一个四阶高手都没这样壮观的肌肉,顿时没了底气:“走,我这就走,不过你们别后悔!”他冲着花厅后门方向喊:“周侯,你杀我燕罩门中掮客的事情,我燕罩门跟你没完!”
忒呼楞等他喊完话,簸箕一样大的手往他后脖子上以掐,就给拎了起来。正准备往外走呢,听到身后周卓的声音。
“老忒你先等等。”周卓喊住忒呼楞,就看到他拎着桡尾秀猛地一个转身,速度之快,桡尾秀的两条腿都往外甩。
桡尾秀忽忽悠悠的挂在那,还以为自己的威胁有了效果,冷笑一声,开口说道:“周世子,你还年轻,还不知道这个世界上信息的威力到底有多大。不如将你父亲叫出来,让我和他好好聊聊,避免你我双方误会进一步扩大。”
周卓抠耳朵,好像也聋了一样,自顾自的吩咐忒呼楞:“老忒啊,送他出去的时候,给他一百两银子。”
忒呼楞眨眨眼,不明白为啥要给这家伙银子,还特意把桡尾秀拎高,举到眼前看了看:“少爷,这货不值这么多钱吧?”
“值不值的无所谓,刚我爹不说让他帮忙给张真人传消息么,小钱而已。”周卓说完,再次消失。
被当鸡仔一样拎来拎去,又被周卓无视,桡尾秀倍感羞辱,嗷嗷喊着:“放我下来。”
忒呼楞也抠耳朵,暂时聋了一把,把桡尾秀扔出大门,又跟门房要了两锭五十两的元宝扔过去,自言自语的说:“娘勒,一个消息就要我一个月的薪俸,消息是值钱哈。”
被拎,被拎着晃,被拎着又甩又晃还给扔了出来,还被两个大大的元宝砸了下,桡尾秀有点晕。
晕的同时,他还有点酸,酸的同时,他还有点羡慕。
周家这么有钱么?
一个随从护卫一个月就有一百两薪俸?
看大门的随随便便就能拿出一百两银子?
还不是碎银,是明晃晃的银元宝?
我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在九殿执掌一殿,到现在攒了有没有一百两?
周公子,你家还要人么?我可以签卖身契啊!
好在这位九殿殿主多少还是要点脸的,终归没把话说出去,反而开始盘算,如果真把周侯爷的话传递给张真人,又能换来多少银子?
这买卖能做!
桡尾秀盘算着怎么做好这单生意,准备走时,听到身后开门声。回头一看,那个墙一样的家伙又出来了,还把指头捏的嘎巴响。
忒呼楞上来,二话没说,就给了桡尾秀一个大嘴巴子。
桡尾秀还没回过神,又挨了一个大嘴巴子。
忒呼楞看桡尾秀马上就要开口,抬手又上了第三个大嘴巴子。
桡尾秀想哭,委屈,难受,想不明白。
他忍者嘴疼脸疼,含含糊糊的问:“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的语气之悲愤,好像一连被一百零八个人抛弃的小娘子。
忒呼楞打量着桡尾秀的脸,总觉得一边两下,一边一下,有点不匀称,而且自己反手扇时力度应该比正手时大,你看,正手两下,却只比反手那一下肿的高了一点点。
听人家问他,他挺不好意思的解释说:“我刚回去吧,想起来一件事。我家少爷说过,如果有人闹事,一定要给教训。不然他这次在你家门口拉屎,你不管,他下次就敢进你家院子拉屎,还不管,就敢进你家屋子拉屎,继续不管,就上你家桌子拉屎,仍然不管,他就敢拉你碗里。不好意思啊,我刚想起来少爷的教诲,所以出来补一下。”
桡尾秀这次是真的哭了,他抽抽噎噎的问:“所以,所以是我进了你家屋子,你就扇了我三下?”
忒呼楞憨笑:“对啊,你还挺聪明,我这人讲究,一步一巴掌,绝对不多给。”说着话,他情不自禁的搓了搓手,总感觉三下还是不对称,可下一步就该是上桌子了,这家伙没上,还是算了吧。
桡尾秀终于哭出了声,啜泣着吼:“可我没拉屎啊!”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和悲愤。
忒呼楞鄙视道:“你傻了吧?那是比方,懂不懂,打比方。”看人家哭的这么伤心,忒呼楞良心不忍,还劝他说:“你赶紧走吧,我这人脑子笨,少爷的教诲有时候记得不是那么清楚。我家少爷教过我很多东西,我怕一会又想起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