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多希望他腿不是这丫头治，这样，这丫头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他不想这丫头因为他的腿给自己太大压力，相比于他的腿，他更担心纪湘因为这件事给自己巨大压力。

那不是他想看到的。

……

“元玉，闭眼。”

把工具都准备好，随着裤腿渐渐被挽起，肿胀青黑的腿慢慢显露原型，林羽泉在裤腿被挽起的第一时间就伸手盖住了一边目光怔怔盯着自己腿，一眨不眨地何元玉的眼睛，

“不要，又不是没看过，我就要看。”

何元玉挥开林羽泉挡在自己眼睛上的手，直直看向林羽泉的腿，眼眶蓦然就红了，心中是针扎般密密麻麻的疼。

在听林羽泉那不要自己看的话，心中更疼了，面上俏丽的脸却难得染上生气，眼中是深深的执拗。

她知道是为什么，他怕自己害怕。

可是，受伤的是他，她心疼都来不及，怎么可能会害怕。

“罢了，你要看就看吧。”

对上何元玉泛红执拗的眸子，林羽泉有些怔愣住了，又让她哭了……随即心中好似被什么扎般，有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痛意，温和的眸子染上了无措。

这姑娘太倔了。

他自己都觉得难看，看了一眼不想在看第二眼，他不想让这姑娘看，可这姑娘倒好，眼巴巴地盯着。

看着那泛红的眼眶，林羽泉终究是妥协了，只是腿却下意识紧绷了起来。

“羽泉哥，腿放松，我要开始施针了。”

纪湘现在全部心神都在林羽泉腿上没有空关注其他，将银针在火上烤过，纪湘深吸口气，手腕抬起朝腿刺去。

跟昨天一样，扎针，热敷，放血……

步骤看似简单，但每一步都极耗费心神。

施针的和被施针的都额头冒汗，而边上的两人则都放轻了呼吸声，生怕惊扰到两人，帮忙打着杂。

萧祈宴看着纪湘额头的汗，还有那紧抿的有些泛白的唇，眼中是深深的心疼，拿出手帕给轻轻擦着。

要不是他不会这施针，他恨不得以身待劳，哪会让她动手，可他不会，他也不能阻止她要做的事。

期间还给投喂着糖，水，或者饼干，施针的时间太长了，要集中全部精神力，不吃点东西，纪湘坚持不住。

跟萧祈宴同种心态的何元玉，看向林羽泉的目光也满是心疼。

恨不得以身替之。

光看着那流出的血，林羽泉死死咬着牙，撑着凳子手骨节泛白竭力忍痛的模样，她就觉得呼吸都有点困难，时不时看一眼再别过眼缓解一下情绪，在扭头看回去。

这种近乎自虐的行为才让何元玉心中的疼痛减轻点。

……

“呼——”

一个小时过去，纪湘轻微颤抖着拔掉最后一根银针放进热水中，松开了手，看着林羽泉又消肿软化了点的腿，长长舒了口气，纪湘轻眨了眨有些干涩的眼睛。

“我给你揉揉。”

萧祈宴把要跌坐在地上的人赶忙接住拉进了怀中，带着人坐在了凳子上，半蹲地上，伸手拉过纪湘有些无力的手给人力道适中的揉着，冷冽的嗓音全是心疼，垂下眉眼，眼中全是认真。

纪湘倾身将身子靠在了萧祈宴身上，轻轻闭上了眼，卸去了全部力气。

累了。

这一个小时，她集中着全部精神力，手要不停地捻动银针，力道要完全一致，不能重了不能轻了，紧绷到了极点。

不是一般的耗费心神。

……

缓了好一阵。

纪湘起身把房间门窗户都关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