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当几束有些刺眼的天光照射进一处树洞内时,昏迷了许久的娄嫇娇嘤咛一声,她下意识伸手遮住了眼。
这一动,她倒吸一口凉气,一下僵住。
(艹皿艹 ),痛死了。
过了一瞬,颤颤巍巍移开手,瞅着眼前的环境,有些懵,她呼唤道:“盘子?九星盘?盘兄?”
已经陷入沉睡的九星盘:“......”
“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她头顶上方传来略显浑厚又像是咔了几口那什么的老头音。
“你终于醒了。”
娄嫇娇眨了眨眼,“这是哪儿?”
“第十九重林,本树妖的洞里。”
“哦。”
她静默了一瞬,询问道:“你将我带回来的?”
“不是。”
“那是谁?总不能是你们那位脑子不好使的山妖大人?”
“是我。”
他端着药碗,背光而来,一袭略显宽松的黑色长袍,墨发半挽,发髻上别着一根木簪,容颜依旧。
娄嫇娇愣了愣,“你,你怎么在这儿?”
不是回天佛宗了吗?这才过了多久,又来了?
黎泽将药碗端到她面前,“先喝药,其他的晚点讲给你听。”
“......”
娄嫇娇默了默,她转过头,继续望着坑坑洼洼的树洞顶部,“谢谢,药就放在这里,你还是从哪来回哪去吧,或者继续去寻找你想要的东西。”
不必照顾她,她与他的缘分早尽了。
黎泽没有接话,端起药碗,舀了一勺子汤药将勺子递到她的唇边,“有些苦。”
她偏开头,“我自己会喝药,你不用喂我。”
“你有很严重的内外伤,要想痊愈还需好些时日。”
“知道,不过我皮糙肉厚,习惯了,我自己可以医治。”
不过是些内外伤罢了,她又不是第一次这样。
黎泽看着她一瞬,将药碗递给了她,“那你现在起身喝,汤药放凉了,会更苦,还影响药效。”
“哦,你放在那个七扭八歪的小桌上,我待会会喝,这会不想喝。”
“嗯。”
黎泽将药碗放在小桌上,看了娄嫇娇一会,“我出去继续给你找些药。”
“哎,不用,不......”
她的话还未说完,男人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洞内。
娄嫇娇微呼出一口浊气,“树妖,我昏迷了多久?”
“约莫有个半年了。”
“半年?这么久?那他在这里待了多久?”
“也是半年啊,你是他救下的,这些日子,他几乎一直守着你,到处给你寻药,找女妖帮你换衣服。”
“......”
找女妖给她换衣服?他自己不能用灵力帮她换吗?
呸,娄嫇娇!你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她侧头看向那碗汤药,咬紧牙关,忍着疼痛颤抖着手刚够到药碗,还没端起灌进嘴里,药碗翻了,刺鼻的药味散在树洞内。
“......”
娄嫇娇囧,收回手又忍痛躺回了木床上,有些自嘲,喃喃自语,“老蕉啊老蕉,你什么时候这么废物了。”
一直隐在树外附近的黎泽,听到树洞里的动静,他显现出身形,再次端着一碗药进来。
双目触及被倾洒在地的汤汁,他什么也没说,坐到床边将药勺再一次递到她的唇边。
娄嫇娇有些尴尬,转过头,“刚才是不小心,这次我可以喝。”
说着她就要强撑着再次起身,却被黎泽轻轻按住了左肩,“不必,我喂你。”
“啊?你不必这样待我,很奇怪。”
“有何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