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高启盛拿完药单回来,她已经重拾好心情。
站在窗户边眺望,高启盛发现原本放在桌子上的花不知为何掉在了地上。
他捡起花束,重新摆放到桌子上。
喊了一遍女人的名字,李清秋转过身,下巴颏还挂着泪珠。
他问:“怎么哭了?”
“医生不是不让用眼吗?”
走到女人身边想为其擦拭眼泪,李清秋却用衣袖迅速抹掉。
木然的说:“没什么,触景生情想起往事了。”
“什么往事?”
“想起96年我刚入学的时候。”她说。
零星的记忆碎片,逐渐拼凑成完整的故事。
李清秋弯下肩膀,连带着额间几根发丝也跟着垂散,秋海棠还是开的那样美,她也想枯木逢春。
但实在是提不起精神。
高启盛为其披上外套,笑着说:“96年么?”
“那也算是我的往事。”
她没回答,却提及其他。
自嘲道:“真后悔自己读了这个大学,当初就应该听李响的话,去读师范。”
此时的高启盛还没意识到情况起了变化。
依旧沉浸在平日的对话中:“不读的话怎么遇见我呀?”
李清秋垂目,手中还握有一片风信子的花瓣。
喃喃低语:“是啊,要是没遇见你多好。”
直到出院,她也没提及这件事。
只是觉得一夜间,好像又恢复到之前刚找到她时冷漠的状态。
对自己爱搭不理。
连出院都是通知林少颖来接。
他不明白,自己何时又得罪了她。
高启盛收拾出院的东西,小声问:“我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你好像不想搭理我。”
听闻李清秋微微偏过头,眼部仍扎着绷带,想要恢复视力还得经过一段时间才行。
这段时间她过得心烦意乱。
自从陈浩走后,她就反复循环这五年来的经历。
她摸黑走到床边的枕头底下,拿出协议书装进自己包里,而不是高启盛的包中。
高启盛问这是什么。
“我的解放宣言。”
她平静的说道。
然后独自提起装在自己心里的另一件事。
她想,他们之间差不多要结束了。
如果单方面提出分手,大概率他会追悔莫及。
所以,与其一个人难受,不如全都说出来。
这样相看两生厌,也许各自都能得到解脱。
为了防止术后眼睛发炎。
定时补充水分和服用药物不但是医嘱,也是高启盛的强制规定。
他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到了服药的时间。
想起等下不方便接水,便专门倒了一杯留给她。
李清秋接过抗生素,捧着玻璃杯细细摩擦杯壁边缘。
已经开始酝酿如何提出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