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拼命扯着嗓门喊的举止是徒劳的,因为坐在电脑前的部门领导,比起围在他四周的员工更加着急。他们处在公司的领导位置,平时的收入比普通职工高,他们口袋里的积蓄自然就多,积蓄多买的份额就大。投得越多,输就越惨。前几天有多快乐,现在就有多焦虑。
苗牧龙一把推开苗哲杰的办公室,无比焦急。“爸,怎么办?抛压这么严重。”
苗哲杰看着电脑屏幕上那根醒目的绿线一泻成直线,心里比千军万马踏过还难受。他毕竟是久经沙场之人,越是这种危急时刻,越要保持镇定。
他佯装气定闲情地。“牧龙呀,你去各部门通知,叫他们稍安勿躁,要对公司有信心。现在不要急于一时将手中的股票抛出去,涨了那么多天,总会跌点儿,这是再正常不过,公司的股票会涨上去的。”
苗牧龙的话无法抚慰心烦意乱的员工,反而激起他们的愤怒,他们个个忍不住叫嚣起来,把苗牧龙怼得哑口无言。
“我们想知道公司好端端的股票为什么跌?而不是听你说着这些不痛不痒的屁话。”“叫你爸出来解释清楚,当初要不是他夸下海口,我们也不会上当。”“不会是你们父子俩联合起来骗我们这些血汗钱吧?”
连续两天一开盘就跌停,把好不容易涨了四天才涨的那么点钱全部亏出去,一分没赚也就罢了,关键还把从牙缝里抠出的本金亏出一大半。公司里的每个部门都充斥着咒骂声,声声不绝于耳。
他们怒骂的声音比前几天做美梦的声音还要大,言语还要劲爆不堪。股票本身是一种博弈,它的上涨与下跌都是一种规律。像鸣优公司那样每天一开盘就把门口死死地悍死,且连续几天,这种情况实属特殊。散户们想逃离,连门都没有。
这些散户们在把钱投入股票之前,大多都是生活在社会的底层。他们也是第一次接触股票,对股票更是一知半解,都是听信了一些人对公司股票迷之自信吹捧下,现在投下一粒花生米,将来会收获一篮子花生。为此,他们在脑海中只算收获,从来没有算过颗粒无收。
长期的生活物质贫乏,他们把金钱看得比命重要。平时连家里的老婆、孩子、父母,都是抠抠搜搜的。买包烟货比三家,挑选最便宜的。把钱投入股票时却大手一挥,妄想从股票里狠狠捞上一笔,从而让自己实现财富自由,然后改头换面、扬眉吐气地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们投入到了股票的钱虽为数不多,但这已经是他们平时从牙缝里抠出来的,甚至是从孩子的奶粉与尿布湿里省出来的。这些钱要是用来改善家里的伙食,足以让全家好吃好喝上几天,让淡得只剩下青菜萝卜的嘴巴过上一把油沫子的满足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