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铎是因为和狄青阳喝酒喝得有些昏了,想要进来喝口水洗把脸清醒一下,来到这院子里坐了一会,方才站起身来想要往回走,却不料和一名女子撞了个满怀。
秦铎下意识的将身前女子搂在怀里,抬眼看去,只见眼前女子凤眼琼鼻,眉似远山,眸若秋水,唇若丹霞,肤若凝脂,竟然分外迷人,一时间有如做梦一般。
慕云娘连忙推开男子,白皙的脸上泛起点点红霞,对着秦铎低声道:“妾身无状,望公子见谅。”
秦铎微醺的酒意醒了大半,望着眼前的美丽女子,嘴里喃喃说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世间竟有如此女子深得我心,莫非我在做梦?”
慕云娘从未听过如此浮华的夸赞之词,不由得噗嗤一笑,轻声说道:“公子一见面就夸赞别人,是否太过唐突了些?”
秦铎痴迷的对她深深一礼,诚恳的说道:“在下句句发自肺腑,绝无浮夸之意!”
他见慕云娘并不反感,连忙又拱手说道:“在下李多情,见过姑娘,不知可否有幸知道姑娘芳名?”
美丽女子咯咯一笑道:“果然是个多情之人。”她鬼使神差的俯身回了一礼,落落大方的说道:“妾身慕云娘,见过多情公子。”想是觉得他的名字有趣,又轻轻笑了一声。
她这一笑如繁花盛开,天地之间仿佛都失去了颜色,李多情有些意乱情迷的叹道:“今日见到姑娘,方知‘空谷佳人在,一笑一倾城’之真意!”
慕云娘未委身元天赐之前,不知见过多少向她献殷勤的男子,他们的表现都和眼前的男子一样,令她有一种别样的满足感,可惜,那些少年多金,自命不凡的男人们,全被元天赐使用各种手段残害,一个个都变成了冢中枯骨!
她想到了自己的处境,不由得黯然神伤,也不忍害了眼前男子。旋即恢复了脸上的清冷之色,淡淡说道:“公子谬赞,妾身不过一笼中之鸟,见之不祥,我们就此别过。”
李多情还想要说些什么,却见慕云娘已飘然而去,只能黯然回头,自去与狄青阳汇合,虽和慕云娘只是短暂邂逅,可他竟然好似着魔一般,脑中全身那美丽女子的身影。
至于慕云娘那几句警告的话语,他却恍若未闻一般。
过了许久,慕云娘才重新在客栈大厅中出现,脸上满是生人勿近的淡漠。李多情的目光追随着她,眼睁睁的看着他钻进了客栈门口那辆豪华马车里,才恋恋不舍的把目光移了开来。
这时,他才看到那豪华马车上一个绣着光芒四射的太阳的标志,以及在马车前垂手站立的那身着风雪剑宗服饰的青年的脸,李多情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变得煞白。
元阳宗!
风雪剑宗!
剑少扬!
元阳宗元天赐的女人!
果然是笼中之鸟,见之不祥!
若是让元天赐知道自己想勾搭他的女人,恐怕自己再多一条性命也不够!
李多情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猫叫,不知为何,他竟然能够听懂这猫叫声中的嘲笑之意,而且这猫叫声竟然隐隐让他有几分熟悉,可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情去想那么多,只想尽快逃离这是非之地,他心惊胆战的强笑着对狄青阳说道:“狄兄,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山神庙,如何?”
无知无畏的狄青阳哈哈大笑道:“好!就去山神庙!”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大石客栈,缓慢的向着镇子北方行去,此时已天色渐黑,一轮硕大的明月渐渐从天边升起,把大地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元十九看着狄青阳一行远去,微微有些皱眉,对着马车恭声问道:“公子,这些人全都往山神庙去,会不会对我们造成影响?”
元天赐阴冷一笑道:“你且跟上前去看看,若是影响了本公子大事,本公子许你便宜行事!”
元十九为难的说道:“若老奴前往,只是公子这马车…”
元天赐笑道:“少扬,这马车就麻烦你来驾驶一番,如何?”
剑少扬微微躬身道:“能为公子效力,是少扬的荣幸。”
元十九看了剑少扬一眼,微笑说道:“如此,就拜托剑公子了。”他的身形一晃,旋即失去了踪迹。
元天赐望着天边升起的明月,阴冷的笑了笑:“我们也走吧,本公子倒要看看,这名动天下的世俗界第一天才,今日要如何才能逃出本公子手心。”
……
大石镇离山神庙不过十来里地,两骑快马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这里,已是深秋时分,山神庙前落叶满地,一片萧条景象,高大男子和风老跳下马来,抬眼四处打量,只见周围群山森森,阴影重重,显得颇为压抑寂寥。
这座山神庙坐落在三岔路口,旁边还有一条山溪,确实比较适合往来客商落脚。
高大男子走进庙里,只见巨大的山神像前,一支蜡烛刚刚点燃不久,香炉里两柱高香散发着氤氲的香气,弥漫在整个大殿之中,墙壁上的油灯也被点亮,照得大殿灯火通明,显然是刚刚有人来过。
庙中空间宽敞,地上也收拾得干干净净,在大殿的一侧还整整齐齐的堆了一堆柴草。高大男子心中了然,这庙里地势宽敞,若是打个地铺,睡个百八十人都不是问题,难怪那狄家纨绔想要来此过夜。
他走到神案之前,拿起三株香点燃,向着神像拜了三拜,沉声说道:“山神在上,江湖后辈雪无涯,今日欲借宝地了结一段宗门恩怨,冒犯之处,还请山神见谅。”
那风老也跟了进来,听他如此说话,不禁有些奇怪,待他完毕,方才问道:“雪长老,您说的宗门恩怨,是怎么回事?”
雪无涯不默然不答,独自走出庙外,怔怔的看着天边发呆,直到山顶明月升起,照到山神庙上,他才如同回过神来一般,转头定定的看着风老,长叹一声问道:“风兴邦,你真的不懂吗?”
风兴邦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强自镇定的说道:“雪长老,您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