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多月，他恨不得把北境翻个遍，只要能寻到老夫人少夫人。

可是，他寻到的，没有一个好消息，明知这是在将军心上扎刀，他却只能如实说。

他忙站起，快步走到夏驰霄面前：“将军，你怎么样？”

夏驰霄摆了摆手。

此刻，他唇角边还有一抹殷红的鲜血，脸色也显得愈发地白了，原本挺拔如松，竟然略显佝偻。

他为何要先回京？他应该亲自去找！

他眼睛愈发猩红，抹了一下唇，看着手边的血，眼神中更多了几分痛与无力，整个人似乎突然之间就憔悴了许多，久久没有出声。

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暮气沉沉：“她们，不会出事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罗霄：“……”

经过三年前的那场战乱、迁徙，五城百姓皆成流民，其中涉及的又岂止是十万之数？

路边死尸不知道有多少，被野狗啃食的、被野兽吞噬的、被饿极了的人煮食的、被贼匪们砍杀扔在山中的、被好心人就地掩埋的不知道有多少。

若是老夫人少夫人真的不幸，又到何处去寻尸呢？

但是看着夏驰霄的脸色，以及他眼底铺天盖地般会把人淹没的哀痛，他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也许将军也知道，未必还能寻到人。

之所以让他去寻，不过是让心中还存着一丝希望！

任谁听到亲人可能已经不在人世的消息，都接受不了。哪怕坚毅如少将军也一样！

夏驰霄沉声道：“只要没看到尸骨，就继续寻。即使……看到尸骨，我也要亲自确认！”

她们不会死的，一定不会。

父亲为了北境，战死！

如今裴家只有祖母。

老天不会如此残忍！

就算罗霄打探到的是一对祖孙又如何？也许，她们也被冲散了，她们也许正在北境的某处，等着他去救她们！

北境，他要回去！

他哑声道：“我亲自去找！”

罗霄一怔，忙道：“将军，你现在不能擅自离京！伯爷被奸细所害，你费尽辛苦来京中查找线索，若是就这么离去，那你之前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夏驰霄没说话。

罗霄更急，他道：“将军！主子！你若放弃查找伯爷的死因，这是老夫人愿意看到的吗？

你说的对，主子几代人守护北境，庇护了多少百姓？老天不会这么残忍，老夫人和少夫人吉人天相，她们定然还活着。

将军你不能轻举妄动啊！若是她们寻到了，将军却因擅自离京获罪，以后谁又能庇护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