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带风,抻了抻西装,后面跟着四五个男人,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我不自觉的让开,他们进到办公室,前面的大哥进去问:\老姚呢?\
屋里人站起来说:\哎呀领导来了,老姚去后面现场了,我给他打电话,您稍等。\
这个人,应该就是村长杨荣柱吧?我正猜的时候,手机来电话了,正是刚才的带头大哥。
\您好,杨叔。\
\啊,你好,我已经到了,你在哪?\
我拿着电话就进去了:\杨叔,哦不,您看着年纪也不大,我叫杨哥吧。\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我一身白色,这两天风尘仆仆,加上悲痛交加,已经没有人样,灰头土脸,一脸的蜡黄,头发都粘结在一起,像顶着一堆呲毛的稻草。
他转回头,打电话:\哎 ,老姚 ,你回办公室一趟,我在这等你。\
没几分钟,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小跑进来,呼哧带喘的:\领导,有事吗?\
\这是咱们隔壁村长的侄女,家里亲属去世了,咱们墓地可以协调一下,对村里有过特别贡献的人可以买墓地嘛 ,人家叔叔在咱村投资了,你把现有的空穴让她选一个,价格按照村民的收费标准就行。\
老姚点头哈腰的满口应允。
我也鞠躬,向前一步跟他握手,表示感谢:\谢谢杨哥,您帮了我大忙了,这两天家里事多,改天,家里事我都安排好之后,我请您吃饭,真的太感谢您了。\我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边说边往外面走:\没事,我跟袁哥的关系没得说,有什么需要的,给我打电话就行,家里有丧事就先忙吧,我一会还有个会,先走了。\他潇洒的跨步上车。
我站在车门外,连连点头,又看着他们三台车扬长而去。
我跟墓园负责人签合同,购买二十使用权,暂时先寄存骨灰,回家后跟妈妈姊妹几个商量一下,再定下葬时间。
在部队的弟弟听到消息,利用探亲假,送大舅最后一程。
我们儿时的记忆里,大舅虽然少言寡语,但是每逢年节,亲朋好友齐聚一堂的时候,他总会把好吃的往我们手里塞,哪个孩子心里会没有这样温情的画面?
弟弟长年累月的在部队,转眼已经十几年,他万万受不了相逢即是永别,多年未见的大舅,静静的躺在殡仪馆的大抽屉里,弟弟坚持去见他最后一面,回来后,他默默的坐在我和妈妈身边,泪流满面:\大舅看着就像睡着了,嘴唇上有一层霜,我真想给他擦下去。\一屋子人的泪水,再次决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