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年的沐昭阳不明白,明明与父亲恩爱有加,乃至于父亲离世后再不娶别人的母亲,为什么忽然有了私生女?
沐昭阳对突然出现的沐秋很有敌意。
但童年的时候,不管沐昭阳和沐秋在一起,两人谁犯错,惩罚的都是沐昭阳。
“昭阳你不该对小秋有敌意,她不会威胁你什么。”
有一日,沐如筠撞见沐昭阳暗地里欺负三岁的沐秋到哭唧唧,边心疼抱起沐秋哄了又哄,边冷着脸对九岁的沐昭阳说。
早熟的沐邵阳没说话,低垂着脑袋,长长的睫毛下一片阴霾。
从那以后,沐昭阳开始审视家里。
的确如沐如筠说,沐秋对沐昭阳并无威胁。
沐如筠溺宠私生女沐秋,如母如父待她,却依旧将沐家所有都交给沐昭阳打理,并不在意他是男子身。
沐昭阳在家里的地位一如既往。
除了没有母爱罢了。
沐昭阳也思考过,这个横空出现的妹妹,是不是母亲为了堵住大家族里说母亲没有女儿傍身,所以才抱回来一个女儿呢?
可是沐如筠对沐秋的宠爱并不作假。
沐昭阳想破脑袋也想不通,干脆不想了,性子越发冷淡。
时间久了,他倒是对越来越离经叛道的纨绔妹妹没有了敌意,只是故意冷落逃避罢了。
而今。
秋秋来这个世界的时间段,这个跟新房一样的环境——
事情还要从三天前说起。
沐秋贪玩,去往捞月阁喝花酒,遇到了花魁争斗夜。
她喝酒太多脑子一热,竟然豪掷千金带回了一个花魁回府。
回府的时候沐秋被酒精麻痹得还晕乎乎的,那面都没见过的花魁,好像隔着马车和她说了几句什么。
沐秋被言语激得大手一挥,不仅给那花魁赎了身,还叫下属准备了一个跟新房一样的房间。
吐着酒话豪言壮志,准备三天后睡花魁!
等沐秋第二天酒醒了,想到昨夜,肠子都差点悔青了。
她面上假装云淡风轻喝粥,实际上心里乱糟糟。
她怎么喝了两杯酒就耽搁事了,还带个男子回来了?
夭寿了,她出息了……
“不举”的沐秋内心忐忑极了。
喝完粥,她试探着走到为花魁准备的小院,拐弯抹角给人花魁指条明路:
准备把他的卖身契还给他,让他归家乡做个良人另作他去。
花魁没出小屋,隔着屋门就哭。
哭得声音清冽怜人,断断续续道:“帝京都知沐女郎将奴家带了回来,眼下送奴家走,不是当面打沐女郎脸吗?好似…好似女郎不行一般。”
最后的话是花魁咬着手帕,如蚊蝇一般很小声说出来的。
作为一个男子,议论女子那方面的才能,让清冷花魁有些羞了脸。
“我不行?!我后日就让你知道我行不行!”
沐秋一点就炸,声音尖锐得都要扭曲了。
她拍拍大腿骂骂咧咧安排属下,房间不撤!她要睡服花魁!
沐秋转身离开的时候,并不知道,房内梨花带雨的俊美花魁,唇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嘲讽。
房内之人哪有什么小鸟依人花魁的模样,眸间寒意逼人。
沐秋当然不知道她三言两句下被激得带回府的,实际上是江湖第一杀手鸩,是个不择手段的活阎王。
她因为被一个男子质疑不行,正气急败坏准备一切。
想要让这个该死的花魁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