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爷成功的将了阿奶一军,还嘚瑟起来了,十分显摆且张扬地说道:“这回知道我在这个家的重要性了吧,没有我,这家可还行?”
阿奶原本还生出点甜蜜的心思,瞬间烟消云散,展了展被子,无声地躺下睡觉了。
阿爷发现自家老婆子突然变得有些沉闷,把脑袋凑过去还特意看了看,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还不说话了呢?”
阿奶只觉得耳畔来了只苍蝇,嗡嗡的她手痒痒,恨不得一掌给拍死。
阿爷一时睡不着,心有点慌,小心翼翼地扒拉了下阿奶的衣袖,就在阿奶要火冒三丈时,他笑了笑,软哝道:“这久不见了,不得聊聊。”
阿奶用鼻子哼了一声,转过身来,把枕头往后挪了挪,靠在床架,等阿爷起个话头。
阿爷一看自家老婆子准备好了,便开始讲起辽国风情、地貌,“都说那边的人彪悍、生猛,不讲礼数,可我这次去了一看,也不全是这般。
辽兵凶残,可当地百姓却是不错的。
那边多是游牧生活,偶尔遇到些人家见到我们是汉人,虽防备,但你去要碗水喝,人家会给你倒上一碗香醇的奶茶,不仅这样,只要你能喝酒,那便是朋友,大家在帐篷里一坐,围着一桌酒肉便是朋友,没有敌我之分。
有时候喝大了,说了些不中听的话,打了起来,第二日再喝上两杯就又是朋友了。
那边百姓,豪爽的很。”
阿爷讲的声情并茂,可阿奶觉得在听天书一般,不解道:“这酒是不要钱还是羊不是自己养的,怎听你这话里的意思,你留下来大口吃肉大口喝酒才是好人呢?”
“这……那边人就是这般,是热情好客了些。”阿爷说完,又是一声感慨:“其实,那边的百姓心思更纯良一些。”
阿奶看了看阿爷,又想了想曾经所见所闻,总觉得老头子在说梦话,“我终于知道阿茶爱编故事是像谁了!”
阿爷开始还觉得阿奶是在夸他,后来觉得不对劲,再想想,不干了:“你这老婆子连自家老头子说的话都不信了,你不信,明日去问问你大儿子,是不是这样。说实话,还损上人了。”阿爷表示不高兴,当即把被子掀开,一个轱辘就从床架滑进了被窝里,又背对着阿奶,表现出自己最后的倔强。
这回轮到阿奶不解风情了,阿奶扒拉了下阿爷的衣袖,问道:“我这也没说什么,说你和你孙女像就是损你了?”
阿爷哼了一声。
“明天就把这事告诉你那宝贝孙女去,到时候看到你可吃得消。”
听着威胁的话,阿爷怂了,又转过身来说道:“我说的都是真的。”
“那还真是百闻不如一见了,你说那些南来北往的商贩谁不是都说那边人凶狠残暴,抓住汉人,男的当场杀了,女的直接拉去做奴隶。”
阿爷沉默了一会,解释道:“这辽国把自己人都分成三六九等,稍微有点能力的便会以自己有多少子民、奴隶、车马牛羊来彰显身份与气派,他们不仅抓关内人,不同族人之间也互相抓,互相打。
只不过对关内人更加不留情面一些。”
阿奶听得一脸唏嘘,“那的百姓岂不是比咱们还不容易。”
一直未好好休息的阿爷打了个哈欠,感慨道:“这天底下就没有真正的世外桃源,皆是修炼场罢了。”
“唉,睡吧,瞧你这眼底,都发乌了。”阿奶的语气里难得有了几分柔软。
困劲上来,阿爷也扛不住了,边打着瞌睡边说道:“这些年辛苦你了。”
阿奶望着阿爷稍有愣怔,她还从未想过能从这老头子嘴里听到这句话,真是新鲜,阿奶都要把方枕放下来了,才想起莫不是阿茶学了武功,他这是服软了,越想越发不对,转身狠狠地掐了阿爷一把。
阿爷立马精神了不少,嘟哝道:“你掐我做什么?”
“为你生儿育女、伺候了你几十年,到最后也没得个感激的话,只因为孙女学武就说软话了,怎么想都气不过。”阿奶越说越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