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目光明亮、十分豪爽的女儿,阿娘目光柔软中带着几分脆弱,缓缓走过来,看着一床的东西,慢慢说道:“怎么没给你阿奶?”
阿娘拾起飞钱,看到上面五十贯钱,不由一惊。
“嘿嘿,大头都给阿奶了,这些都是小钱。”说着语气一顿,嘘声道:“阿娘,这五十贯钱谁都不知道,你尽管放心去用,舅舅眼下的病如何了,若是还未好,你拿去给舅舅治病。”
阿娘面上一阵感动,嘴上却道:“你自己留着花,娘不要这些钱。”
“阿娘可以不要,可舅舅家却不要吗,舅舅不止是阿娘的娘家,亦是我和兄长们的娘家,娘家便是靠山,靠山怎么能倒下,阿娘说,是不?”阿茶微微一笑。
阿娘目光闪了闪,望着五十贯飞钱,愣了片刻。
阿茶把那一小包金银锞子全部塞给阿娘,一脸顽皮模样,“阿娘拿去尽管花,花没了,女儿再出去给你劫...挣回来。”
阿娘不禁一笑,把人紧紧搂入怀中。
娘俩躺在床上聊到了后半夜方才睡下,阿娘轻抚着女儿的睡颜,神色复杂,那一晚,罗家阿娘真真切切的意识到了,她这个小女儿将来走的路,不是她这个阿娘可以预料的到了,这个乡野,终归是留不住她。
罗家阿娘轻叹一声,向老天祈祷,愿她的女儿可以一世无忧快活。
接下来的日子,罗家简直是热闹非凡,阿爷找了刘保长买地基,经过刘阿婆的嘴一说,全村的人全都知道了。
罗家又热闹了起来,最逗的是竟还有村外之人来罗家,想借钱。
阿爷微微一笑:“你等我家老婆子回来借吧......”
在县城的阿奶,消停许久的眼皮又开始跳了。
还别说,真有为了钱财胆肥的,夜里悄然探入罗家,被阿茶直接给吊在树上荡了一夜的秋千,直到第二日清晨,村里人围观完,阿茶才把人放下。
自此,村里人也都知道,罗家小孙女更加厉害了,惹谁都不能惹他们家。
其实村里人知道罗家发达了,却不知道罗家到底发达到了什么程度,在他们有限的见识来看,可能罗家盖完房子也就没钱了。
村子因为罗家热闹了一阵,又转移了目标。
这个目标便是张三婶,人家不知道搭上了哪个头,竟然要把她家大女儿送到一户大户人家做丫鬟。
这一下子惊得众人反应不过来。
张三娘子站在村口和一群妇人洋洋得意道:“他们罗家不就挣了几个钱,算得了什么?待我女儿给人家做了妾,借着官老爷的光,稍微扶持那么一把,我们家不比他们家过得更好,要钱有钱,要权有权。”
张三娘子说这话的时候,阿茶正好路过,挤进去啧啧摇头,朗声道:“三婶,你这卖闺女也算是光明正大了。”
“呸,你个毛丫头懂什么,她若是能当上官老爷的妾就是半个主子,吃好的、穿好的,生下来的孩子更是正经主子,穿金戴银,岂是你一个乡野丫头能想象到的。”张三娘子翻着白眼说完,又扭了扭身子,好像她现在就是有钱人似的。
“对对对,当了妾给正经夫人端茶倒水,人家高兴了,让你回去当半个主子,不高兴了,让你跪着,连个下人都不如,生的孩子说好听了是主子,不好听还不是人家手里的一个玩意,有用自是好好伺候着,没用、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说完语气一顿,又道:“哦,对了,说不得,一个错处,就给发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