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我这位舅舅似乎对我便是不喜,明明他对阿兄和康乐极是关怀怜爱,却唯独对我似有一层隔膜,即便他故作喜欢,眼中却总是透着几分疏离。”
“这个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的不喜,眼下可找出了其中缘由?”阿茶微蹙眉头。
“原由?”四皇子语调微扬,冷冷一笑,只见他眸光闪着肆虐,却极力忍耐,“我找不出原由。”
阿茶望着眼前的四皇子,见他目光盯着棋盘,心似乎飘出了许远,他虽未明说,可阿茶却觉得,他眼中迷雾重重,似乎不解的不只是眼前问题。
在这昏暗的屋内,一种压抑紧紧围绕在二人周身。
“你可有不甘过?”在问此话时,四皇子眸子又恢复了平静,他这隐忍心性,让阿茶不禁心头一颤。
阿茶眨了眨眼,轻声说着:“自是有的,曾都打听好一位魔头准备前去除恶,可一到了地方,发现那魔头已被人正法、抢了先,那时心中不甘极了。”
这话并未让四皇子感同身受,他倒体谅人,嘴角勾了一抹似笑非笑,头一次让阿茶觉得难看极了。
阿茶喟叹一声,望着桌案上的烛灯,伸手缓缓拿下灯罩,望着晃晃跳动的烛火,幽幽说道:
“人生总是有些不如意的地方,像是你心中明明很向外面世界,可所有人都不懈地告诉你,女娘不该是这样的,要学会这个、那个,只为了以后相夫教子、贤良淑德。”
说着话的同时,阿茶面上又一缕怅然,她活了两世,境况却出奇的相似,好似她的天地就该在这一井之中,不同的是,上一世,翅膀刚硬起来,家人却没了。
阿茶目光有那么一刻的晦暗、阴鸷,可想起可亲的阿奶、阿娘,爱她的阿爷和阿爹,阿茶目光又不禁柔和起来,她兀自托腮望着昏黄的烛火,语气里有着一种淡然,
“我不喜做那劳什子的贤妻良母,一生都困在小小的宅院之中,眼前尽是鸡毛蒜皮,若是那般活着,总觉得这一世便白活了。”
话毕,阿茶抬头望向四皇子,二人一明一暗,彼此凝视,有那么一瞬间,似乎心境相通了起来。
“你不喜眼下生活或是不甘,那就拿出点干劲来,去争、去拼,那些五彩斑斓,展翅自由飞舞的彩蝶,哪只不是经历了一场拼死挣扎方才破茧,自己编织出来的壳子都可以舍弃,那些把你当成棋子的亲人,不要又如何。”
阿茶眼中瞬间绽放着炽热的光芒,大有一种天下人若是负我、我便弃了这天下的心境,一时让四皇子心头颤动,他眸光闪闪,对阿茶一笑,这一笑,人,似乎恢复了几分朝气。
“你或许,天生便该属于这无垠广袤的天际。”四皇子眼中含着几分艳羡。
“天不天生的,都是事在人为。”阿茶嘻嘻一笑,鼓足干劲,“小后生,你要振作起来呀。”
阿茶玩笑的模样让四皇子胸中郁气散去了不少,微微点头,“嗯。”
那个清冷、高雅的四皇子虽然不在,可温润、平易近人的少年似乎又回来了,阿茶对他一笑,“那就说正事吧。”
四皇子:“.......”
望着四皇子眼中含着几分幽怨,阿茶微挑眉头: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