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随着黑色影子不断逼近，那咬了他的破猫却一点要动的迹象都没有。

这一点就足以说明，谢落想要在这里动手。

“我是真的没有想到，你会为了那个废物做到这种地步。”

“不对。”

谢落掏出匕首，扔向裴树清，却被他堪堪躲过。

匕首深深插进墙壁，甚至已经让墙壁有了些裂痕。

如果他刚刚没有躲过去，那该裂开的就是他的头盖骨了。

少女一个转身，将裴树清踹，裴树清由于失去了一只手臂，反应速度有些慢，只能挨了这一脚。

就是这看似平常的一脚，直接将裴树清踢吐血了。

他倒在地上抽搐，就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一样。

虽然此刻有些不合时宜，但是他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刚刚林薇恐怕就是这么被踹死的吧？

谢落轻松拔出匕首，往他胳膊猛插：“我确实不想让你活着出去，但是我也不打算出去。”

裴树清一顿，忽然明白了什么。

只是他再也没有办法说出口了。

谢落的匕首，已经刺进了他的胸口，然后轻轻一转，他的眼睛瞬间失去了光彩。

“因为，我也是鬼怪。”

“不好意思，斩草除根，我是不会让你出去的。”

煤球蹲在地上吃他的尸体，谢落则是抚摸着面前李招娣的鼓，轻轻拍了一下。

她不会管煤球吃不吃人，煤球是恐怖世界的猫，它吃人，就和人吃饭一样正常。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运转的法则，在没有触及她本身的情况下，她不会强加干预。

鼓没有发出声音，但是那个黑乎乎的身影，走到了谢落的面前。

李娇娇已经变回了死前的样子，她脸上大半都是被烫伤的痕迹，大腿被砍断，和张来娣何其相似。

“李娇娇。”

李娇娇将身子蜷缩起来，头一次不想让人看见这么狼狈的自己。

现在的她一定很丑很丑，和下水道的臭虫没有一点区别。

她不想让姐姐看见这样的她。

“李娇娇。”

谢落温暖的手掌落在她的头上，叹了一口气：“我说过，你永远都是李娇娇。”

“让姐姐送你离开吧，下辈子，去姐姐那个时代，去做真正的娇娇好吗？”

李娇娇抱住谢落，放声痛哭：“姐姐，我真的好痛，我真的好痛。我最开始以为是我做错什么了，但是，我什么也没有做错。就因为我是女孩子，我就要被虐待，就要承受这样的虐待。”

“我真的，我真的好不甘心！”

“我知道，娇娇，辛苦了。”

谢落轻轻抚摸李娇娇的脸颊，就像对待珍宝一样，认真而温和：“下辈子，要做一个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啊。”

“嗯！”

无数的光点从娇娇身体里飞出，她最后拥抱着谢落，说出了一句话，才慢慢消散。

直到最后，李娇娇变成了一个小巧的鼓，静静躺在谢落怀中。

谢落愣了一下，才重新抬头去看那些光点。

她说的是——【可是姐姐，你也和我一样，被困在了这个愚昧封建，会吃人的时代啊。】

谢落现在还不太明白这话的意思，她重新用手拍打着阿姊鼓，随着鼓声响起，无数黑影里面都出现了光球。

她们面带微笑，一起哼起了小调，最后手拉着手，消失在了原地。

那些光球化为一个巨大的鼓声，不断驱散得子村久久不散的阴云。

最后，黎明破晓之际，一直被乌云笼罩的村子，终于迎来了它的第一缕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