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就知道！”陶老三是豁出去了，“我都被婆娘戴绿帽了，我还不能哭吗？”

任玉娥嘴角一阵抽搐，她坐在凳子上，叹了口气，道：“秀秀的确不是你的孩子。”

陶老三只觉得天都塌了，呜呜地哭得更大声，可任玉娥的下一句让他懵了，“什么？”

任玉娥面无表情地重复道：“我说，她也不是我的孩子！”

“？”陶老三觉得这就超出他的理解范围了。

任玉娥可不管，既然起了个头，就要逮着这个机会一吐为快，“我当年是在县医院生的孩子，我生的孩子什么样，我自己不清楚吗？我就是太困，忍不住睡了一觉，结果醒来，身边的孩子就不一样了！”

“我恨死了，我当初为什么要睡那一觉！还有你，我生孩子，我让你跟在身边照看，你照看到哪里去了？但凡那会儿我身边有个靠谱的，孩子也不至于被换了！”

任玉娥骂了大半夜，从怀孕的时候少吃了个鸡蛋，到婆婆去得早，没人帮她坐月子，再到后来，陶老三不争气，背着她和隔隔壁的小寡妇眉来眼去……

总之，就没有她翻不到的旧账，陶老三真的屁都不敢放一个，直到半夜了，任玉娥终于骂舒坦了，决定去睡觉了，陶老三绷着的那口气才绵长地放了出来，“噗——”

声音惊人，气得任玉娥直接给了他个枕头。

陶老三还是算准了任玉娥睡着的时间才上床的，不过，任玉娥没有睡，她睁着眼，任由眼角的泪水往外流，等泪差不多流干了，她才声音沙哑地开口问：“你说，我们的孩子，还找得回来么？”

陶老三半天没有回答，任玉娥扭头一看，好家伙，这货睡着了？！

旁边响起断断续续的呼噜声，任玉娥脸都黑了，她敲敲打打地翻过身去，还趁机踹了陶老三一脚，这个憨货！

……

陶老三一大清早就起来了，他摆好碗筷，在饭桌上跟任玉娥商量说：“不管怎么样，那孩子现在是挂在我们名下，我们得养，让她跟着陶姜吃住，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要占他们二房的便宜呢。”

陶老三哼哼唧唧的，他跟二哥不合，基本不来往，这也是全村都知道的事了，当然了，陶老二并没有把陶老三这种幼稚的绝交放在眼里，每年还是会给这个弟弟邮点当地特产。

陶老三嘴上说着不收，实际上还是收的，而且为了防止别人说他占陶老二的便宜，他还会反过来给陶老二邮更大的一个包裹。

陶老二每年收到包裹都很得意，看看，这有来有往的，关系不就维持住了吗？他愚蠢的弟弟还说绝交，绝个屁的交！

任玉娥动了动嘴，想哼声，但又忍住了，“要去你去，我不去！”

“我去就我去！”陶老三应了一声，反正，只要不是给他戴绿帽子，一切都好说。

陶老三吃过早饭就去了陶媞家，他酝酿了一肚，结果到了之后，见到院子里的小桌上正摆着一大盆浓稠的白米粥，外加一盆金灿灿的炒鸡蛋。

满肚子的话愣是没能说出口，此时，他满脑子都是“这也太丰盛了”“二哥二嫂怎么养孩子的”“不知道什么叫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