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被冻感冒了,回雅居的路上一直打喷嚏,给人吹干头发,他要去买药被姑娘小手拉住
“抱抱,陈迟。”姑娘说。
陈迟心口一时又软又酸。
回过身将沙发上的姑娘面对面抱了起来,在客厅走圈,姑娘趴在他肩,不时打喷嚏,可粘着他又乖又软。
良久,姑娘软声问
“他说的是真的吗?”
陈迟步调一停,黎青山说他也有怕的时候,没说错。
姑娘曾说喜欢他完美,但他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好。
也有阴暗面。
姑娘知道了,会不会嫌弃他?
可对着姑娘澄澈的眼睛,善于骗她的少年却头一回撒不了谎
“真的。”
陈迟从没觉得这两个字这么沉重过,沉重到一贯坦荡的他想逃避。
姑娘还没说话泪就顺着脸颊往下落,滴在他肩头,一点点浸湿他有领的T,湿意渗入他已经好了的伤疤上。
是真的,比剜肉剔骨都疼。
高大男生机械的伸出大手擦着姑娘的泪,他不知道怎么去改变曾经无法抹去的事实,别怕,两字竟都说不出口。
又如人言,他真运气不错,遇见这么好的一个姑娘。
他闭了闭眼,声音嘶哑
“怕的话...”
他就放手。
反正姑娘这么明华,反正从前也是他对不起姑娘,反正姑娘为他说的那番话,抵得过千军万马。
可放手两字,堵在心头,有口难开。
然而。
姑娘抽抽搭搭的“不是...生病了...很辛苦的...你一定很难受对不对?还有你...你怎么能...怎么能伤害自己呢!”
一句话让他冰火两重天。
陈迟搂着姑娘微微一震,欲言又止。
他还以为她会害怕,会嫌弃,结果却是,哭着担心他难不难受。
真是他的傻姑娘。
他搂紧姑娘,低头吻了吻她眉心,还有为他流泪的漂亮眼睛,安抚
“没事了,不难受了,不哭了,小笨蛋再哭陈迟就真难受了,嗯?”
姑娘一听,马上松开环着他颈项的手,胡乱擦了擦泪,正要听话应,焉的撇过脸,不忿“你说话不算话。”
“哪条?”
陈迟估摸着是他刚刚那一时冒出头的什么狗屁放手的混蛋想法。
姑娘哼了声,低头隔着衣服咬他的肩。
“不能伤害自己!”
这一举动彻底让陈迟板正的俊脸全盘崩了。
搂着姑娘笑得胸腔震颤,随后认真
“没有,遇见小笨蛋之后,没有了。”
姑娘还是不太相信,皱着鼻子问“那你现在情况有没有好一点,是不是要吃药,药很苦的,难吃。”
生病是最辛苦的,没有什么比健康更重要。
他耐心解释“后来转学迹象好转,没再吃了,别担心。”
她闪着泪光又问“完全好了吗?”
他看着怀中的姑娘,压了压眼底的波澜,嗓音微微沙哑
“好了。”
不好,他也会为了她去好。
姑娘终于是松了一口气,好了就好,没什么这比更好的了。
又想到那触目惊心的伤痕,看着他高立的领口,更是心疼,湿着眼眶问
“我能不能看看?”
陈迟眸底黯淡了些,“难看,别看了。”
姑娘却软声说“我见过的。在医院替你洗头的时候,可陈迟,你知道我当时第一反应是什么吗?”
他很少露出这个胎记。
男生光膀子是常事,但他没这么干过,因为这不是一小块,而是根本无法遮掩,瞩目也骇然。
旁人的第一反应,他没遮掩前,体会过。
都是好奇,然后仿佛找到他一处不足,反复拿来说道。
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种感觉,仿佛这是某个缺陷。
他低声“好奇。”
姑娘摇头“我觉得很正常,陈迟。”
所以她当时根本没当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