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的手臂撤离,后颈留下一片余热,谢潮心中松了口气,却又难免失落的低头继续跟缠在手上的八爪鱼较劲。
狂跳的心在告诉他痴心妄想。
可是心里的恶魔却在说“要再接再厉”。
他矛盾极了,不听话的心一碰到她就会失控,要怎么再接再厉呢?
一时走神没有防备的被八爪鱼喷了一手墨汁,一滴墨溅到鼻尖,他手足无措的去洗,心中越发懊恼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一只纤纤玉手从旁伸来,指尖轻轻抹了抹他的鼻尖,将那一点墨渍揉成了一片漆黑,像个小花猫。
“噗嗤。”明霆看着自己的杰作忍俊不禁,赶紧掏出手帕给他蹭干净。
对上那双茫然又无辜清澈的眼眸,不管做什么都有种欺负他的愧疚感。
“明霆城主,我们前来换——”赵桥的大嗓门话还没说完就卡在了嗓子眼,身后的小战士们更是个个瞠目结舌,暗自吞口水。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饼子都要不够吃,就连赵桥他们这些有官职的一顿也就是两个馒头,一碗菜汤,普遍的幸存者就是一顿一个粗粮饼和一碗稀粥,肉都已经多久没见过了?
更别提这么鲜活的海鲜!
莲城附近也有海,但是离郊区很远很远,开车都要三个多小时,途中更是要经过一个十万人的县城,有那功夫都不如去搜寻粮食,还能顶饱。
邓涟懊悔的站在后面,他看见老战友一时高兴,就把人直接带过来了,却忘记了在这样的世道,能吃上海鲜是多么的惊世骇俗,引人注意。
明霆没有说他,只是点了点上山的路“去别墅门口等我。”
“是。”邓涟赶紧带人往山上别墅走。
曾经和邓涟关系很好的一个小战士凑过来“邓涟,你们竟然能吃上海鲜?哪里来的?这里离西镜海不是很远吗?你们城主这么厉害啊,还能捕到这么多海鲜,你们肯定伙食很好吧?”
邓涟听了两句就觉出味儿来了,看着曾经战友隐隐发光的眼睛,心中越发愧疚,对身边的人也就没有一开始的那么热切“城主有本事,你管我们哪里来的。”
“嘿,你这人怎么回事?人好好跟你说话,你甩什么脸子?”那小战士一下子就不乐意了“也就是现在巴上大腿了,看不上以前的兄弟了。”
邓涟本来就已经满心愧疚,自己见了从前的战友得意忘形,害得城主被人猜忌,忠臣不事二主,他已经离开了就应该恪守本分,怎么能够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情而带累城主?
这样的所作所为跟忘恩负义有什么区别?
尤其是一听他这么说,再加上先前他问的那一堆问题,就知道这人肯定是看到自己在这里吃得好心里不平衡了,顿时也不再维持微薄的情分,道:“你既然知道我已经不是军队的人了,那你的问题我也没有义务回答你,就算我还在军队,上司都没有资格审问我,你凭什么在这里盘问我?”
“你——”小战士气的一翻白眼走去一边了。
很多第一次来的小战士都在忙着看这里的花草树木,偶尔看见林子中乱窜的鸡鸭还会大呼小叫,活像是没见过世面的。
赵桥虽然不是第一次来,但是来一次就会被这里震撼一次,现在白天早上七点温度就已经在四十度,到了九点就能飙升到六十度,现在哪里不是地面开裂,一点树木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