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玉京连忙抬起双手接住真武剑,楞楞地看向赵言。
“张老道让我转交,你们武当的信物,你得收好了。”
说罢,就绕过耿玉京,坐在了原来他的座位上。
其余三人也接连坐下。
“岳将军,恭喜你重回朝廷,终于有了你应得的位置。”
“岳某应当多谢王爷照应。”
“不,此事与本王无关,将军只需做好你想做之事,自然会有人能看到将军的血汗。”
赵言隐晦地说道。
岳满江重掌高位固然少不了他在其中的作用,但无论如何这都不是私心。
只要他一心一意为国为民,赵言并不想让自己夹在中间。
王爷就是王爷,干预朝政太多,总是会惹来风言风语。
说罢,他看向向飞流道。
“吕仪坚老奸巨猾,怎么抓到他把柄的?”
“不需要抓,多的是把柄,找皇上表明态度即可。”
“所以你才当了这武德使?”
“条件之一罢了,各取所需,不会过界。”
“明白。”
他相信向飞流的为人和边际感。
夹在王府和朝廷之间,虽然极难腾挪,但他应该是可以游刃有余。
两人的交流很简单,可自有一份默契在里面。
寥寥数言便心中有数。
与三人说完话,赵言转了转眼珠子,起身拍拍衣袖。
“行,没事我就回去了,你们继续聊。”
看他这姿态,是一点都没有搭理范夕文的打算。
范夕文愣了愣神,他本还在装死,等待着赵言的雷霆怒火。
可没等到怒火,救星反倒是要走了…
这让他更是不知所措。
“王爷!王爷!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范夕文立刻放弃了装死计划,朝赵言的背影大声吼道。
但声音再响也是白搭,赵言根本就没做任何停留,从哪来从哪走,一脚就跳出了院墙。
岳满江也是感觉极意外。
原以为赵言是来出主意的,哪想到竟然随便说了几句就自顾自走了。
“王爷这是…走了?”
“你自己不会看吗!”
范夕文表情木然地应道。
他心中有些猜测,却又不敢确定,急忙看向向飞流。
“王爷什么意思?该不会真的生气了吧!”
赵言一向脾气不错,范夕文也没想过自己竟真有可能惹他生气。
“王爷意思不是很明显吗?若真的怪你,怎么还会特意来此见你?”
“那…”
“负荆请罪没听过?”
向飞流打断道。
突然觉得这范大人智商捉急。
“了解。”
范夕文恍然大悟,起身就走。
“王爷大气。”
岳满江也明白过来,赞了一句。
“嘿,怕是没那么大气。”
向飞流嘴角上扬,似乎已经猜到了什么。
岳满江皱皱眉头若有所思,随后微笑着摇摇头。
主人家都走了,三人再留着也没意思,当下也就起身告别。
离开范府后,耿玉京始终是一副呆愣的样子,真武剑一直被他捧在手心,如奉至宝。
“既然给你了,就留着用吧,自己的佩剑不用这么珍惜吧?”
“这是师祖的佩剑…”
“转交过后就是你的了。”
“可…”
“没什么可是的,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不如想想张真人为什么会把这柄剑留给你。”
向飞流站住脚步,转身看了眼耿玉京。
“宋远桥如今在明国身居高位,按理说他才是当下最有希望壮大武当的人。”
“武当其他人虽然都四散而去,却也在他处逐渐站稳了脚跟。”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在,偏偏这把真武剑落在了你的手中?”
耿玉京不傻,而是极为聪慧。
经向飞流这么一点拨,心头早就如明镜般。
武当的仇得报。
但其他人上限已经定死在那了…
他作为整个武当唯一受赠气运之人,应担任起此大任。
真武剑,是为了让他有一往无前之底气。
想明白一些事,耿玉京抬起头坚定地看向向飞流。
“大人…我…我想要闭关。”
“可。”
向飞流漠然点头,转身便要离去。
“您同意了?”
耿玉京讶然地追身问道。
毕竟他如今手头还有不少事情都没处理完,冒然抛下心中还有些忐忑不安。
“为什么不同意,你真以为我要把你培养成一个谍子?”
“难道不是吗…”
“当然不是,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那茫然无措的样子,像极了八年前的我。”
向飞流脸上流露出一缕追忆之色。
“八年前的我,也像你一样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所以我收留你,只是为了让你有一天能明白,自己究竟肩负着什么。”
耿玉京闻言心头一阵感动。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若不是向飞流带着到处跑,自己还真不知道会流落到哪里去。
“谢谢…大人!”
“不必,好好打磨实力,将来兴许有用得到你的地方。”
“大人放心,玉京虽出身武当,却也是‘枯叶’的人!”
“随你,有什么需要去衙门里领,不必客气。”
“是!”
耿玉京重重地应了声,大踏步跟上。
……
……
皇宫。
赵言并没有直接去百贤殿,而是来到了勤政殿先找的赵录。
此时日上三竿,但离午后还是差些时间。
御案后,赵录依旧是埋首于高高的奏折之后。
康老鬼老站在他身后不远的地方,看到赵言进来,二人脸色一变,忙退到宽大的屏风后,躲到殿后去了。
被弄得一动不动几个时辰…
那滋味是一点都不好受。
若说以前的赵言二人还觉得能有一战之力。
如今是完全没有抵抗之心了。
只怪二人太过低估了这位齐王爷的实力。
“二老看到五弟,像是老鼠见了猫。”
耳听到两人的动静,赵录头也不抬地说道。
整个开封府,除了赵言,再没人能对康老鬼老有这般的震慑力。
“这两老鬼是坏事做多了,心虚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