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言卸去前一个言灵，大喝一声！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随着诗句念出，赵言身后现出两条碧蓝的洪流，随着他的身体两侧奔腾前涌，硬生生地将土象的前冲之势给阻了下来。
并且在洪水的冲刷下，土象的身体急速缩小。
从原本的三层楼那么高，没一会就缩到了只有一层楼高大。
大乘般若掌的威力，同样取决于龙叶上人体内的内力有多深厚。
想要维持十三龙十三象的力量，可不是炼到第十三层就够了。
赵言的消耗也小不了，只不过他就像是一座无底深渊，正面抗下最为凶猛的攻击之后，竟然仍然看不出有一丝虚弱之色。
龙叶上人面色已然铁青！
为了打出他的威名，上来他就已使出了全力，这一龙一象，是他最为得意的攻击。
起初他坚信同境界之中，无人能抗住他的大乘般若掌。
可这样的事实，就在他眼皮子底下结结实实地发生了，给他带来沉重的一击。
最为夸张的是，挡下土象的奔腾后，赵言再次卸去言灵的力量。
他驭气成风，探出双手将变小的一龙一象卷到了身侧。
随着他身周的气旋逐渐形成，大乘般若掌的一龙一象早已不受龙叶上人的控制，而是在赵言身旁呈现规律性的绕圈移动，最后慢慢消散，变成了一黑一白的阴阳二气。
是“太极”！
赵言左掌一推，右掌一挒，一套拳打到了最后。
呼……
气浪从脚底一圈圈散出，将他衬托得犹如仙人。
“如何？上人可还要打？”
赵言气定神闲地收招，左手在闪电貂的脑袋上摸了摸，再次迈步。
刚才战斗的气势着实强劲，把这小家伙有点吓到了。
若是没有赵言在，它绝对是逃之夭夭了。
“…贫僧……输了。”
龙叶上人极为艰难地吐出这四字。
这对于踌躇满志的他来说，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龙象般若功》同境界无人能硬接的神话被打破了！
可他不明白究竟是对方太强，还是自己学艺不精。
赵言用他最自傲的方式打败了他…
让他在这会儿，深深地怀疑起自己半生的所学。
其实赵言的消耗也不小，反正神农尺好不容易补满的威能，这一次就用掉了差不多一半。
只不过这个损失只有他一人知道。
眼看着就要从龙叶上人的身侧经过，赵言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你不是要辩论佛法吗？
我就跟你说说。
他在龙叶上人身侧忽然驻足，装作一脸不解地问道：
“上人，本王在佛法上有一事不解，不知上人可否为本王解惑？”
“王爷但讲无妨。”
虽然比斗输了，可龙叶上人骨子里依然矜傲。
在佛理上，没人能超过他！
“上人为何修炼？是要成佛吗？”
“佛便是佛，凡人如何能够成佛？”
龙叶上人不假思索地答道。
“是吗？那上人皈依佛门是为了？”
“自然是为了一心向佛，冲破阻难，修成正果。”
“上人的正果是？”
“贫僧之正果，便是摆脱贪嗔痴之困缚，世间纷纷不能扰阻一颗佛心！”
“原来如此，佛祖可是这个境界？”
“我佛得证大道，自然早已功德圆满。”
龙叶上人眉头微皱，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赵言却是嘴角一笑，问出了早已准备好的问题。
“那既然上人也可以功德圆满修成正果，为什么上人不是佛？”
“这！……”
龙叶上人顿时为之一滞。
他一生修佛，只求尽力朝着佛的方向靠近，却从未想过取而代之！
如今被赵言这么一问，心中不禁也浮起了这么一个疑问。
是啊…为何我不能是佛？
只是念头刚起，他立刻就感觉自己在亵渎佛祖，忙轻呼佛号停止一切杂念。
可赵言怎么会就此放过他，几个问题连绵不绝地脱口而出。
“若是修成正果便可成佛，那世间所有人都可成佛。”
“可要是佛只有一个，那其他人永远都无法修成正果，修炼的意义又在何处呢？反正走不到最终的大道。”
“因为大道早已被那自私自利的佛给霸占了！这样的佛，我又为何要信他？”
“上人，这样的佛有什么好修的，不如来信本王吧，哈哈哈！”
见龙叶上人面色不住变幻，显然是产生了心魔，赵言畅快地笑了起来。
笑了半晌，他才冷哼一声与龙叶上人擦肩而过，扬长而去。
在他走远之后，额头已然冒汗的龙叶上人忽然跪倒在地，他怒目圆睁，口中喃喃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几十年坚定苦修的意志一夕崩塌。
修行之心产生了动摇。
终归是源于“放不下”。
“好尖锐的问题…还好老道不打算跟齐王过不去。”
远处的树下，孙恩心有余悸地说道。
在他身侧，张丹枫与王乐山并肩而立。
三人算是玄机楼的见证者。
今日龙叶上人拦路，总不可能就放任他一人孤零零地过来。
“齐王爷的功力…似乎精进了许多啊，能在这样的战斗中随意撤去和转换言灵，我这个儒圣都有些勉强。”
王乐山轻点着下巴，叹为观止。
要知道赵言如今只有武夫的修炼到了陆地神仙境。
三教的实力，大体都还在天象境的水平上徘徊，并未有明显的突破。
单论言灵的强度，王乐山是要胜过赵言的。
可就算是让他来应对龙叶上人这大乘般若掌，也不敢说能在言灵的把控上做到如此丝滑任意。
见二人一个关心赵言的武功，一个关心他的问题，张丹枫却是微微一叹。
太快了…
齐王的成长速度实在快到让人难以理解。
几个月前，他还只能在陆仙境之下称雄。
可如今的他，却已经能够在陆仙境内打败任何对手。
从黄裳、段思平、段正严到现在的龙叶上人，无一不是陆仙境的佼佼者。
却都一一败在了赵言手中。
张丹枫心中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齐王！
可称陆地神仙第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