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清河长叹一口气:“我并不知道什么真相,我只知道蒋柔柔她是个好学生,其他同学也是,他们都很无辜,只是……非常不幸的,意外降临在他们身上。”
池靖擦去脸颊上的泪水,无声望着张清河。
张清河与他的目光一触即分,他看向办公桌上放着的一本书。
那本书从池靖进门之前就一直放在那里,池靖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对于那本书他并不陌生,是英语课本,封面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红色的字迹,整本书皱皱巴巴,不难想象课本里面也同样写满了字。
仿佛一道光芒闪过,池靖迅速捕捉,英语课本,那是蒋柔柔的英语课本?怎么会在张清河这里?
“这件事不是你能解决的。”张清河拿着那本英语书,手指捏着书脊,把书轻轻卷起放进抽屉里,低声说:“你忘了她吧,就当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那您呢?”池靖反问道,“您能忘了她吗?您可以当她从未出现过吗?即使您可以做到,那赵琪琪的妈妈呢?刘思宁的爸爸妈妈呢?还有孙飞、武平,他们呢?”
他一连串说出那次事件的受害者名字,这似乎加剧了张清河的痛苦,他深深低下头,似乎无法反驳。
“他们可以。”张清河说。
这句话出乎池靖意料,他一瞬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重复道:“他们可以?”
张清河的指节发白,他摘下眼镜,非常疲惫地捏了捏鼻梁。
一个人在什么情况下可以被至亲遗忘?池靖微微睁大眼睛。
这件事是可以做到的,池靖就遗忘过,他遗忘了自己的父母,直到多年以后才想起。
眼下不是想这个的时候,池靖缓了缓神。即使赵琪琪他们几个人的父母会将他们遗忘,但很明显还有人记得他们,班里的同学们还记得,张清河也没有忘。
池靖的右手用力握了握,乍然升起的疼痛令他皱起了眉,他的眼圈泛起了红,“但您忘不了,我也不会忘。我不相信那都是意外,您分明清楚,这不可能。”
“张老师,您有没有想过,也许那几个被害死的同学,直到今天还在黑暗中与害死他们的凶手相斗。他们需要真相。”
张清河用一种前所未有的目光重新打量起他,他注意到池靖的右手,忽然笑了笑问:“你觉得,真相比人的性命还重要吗?知道了真相之后,你就可以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了吗?”
不待回答,他站起身,背对着池靖,凝视漆黑的夜色:“你先回去吧,让我想想……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
随着那扇门缓慢关闭,张清河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池靖回头,长久地盯着木门,似乎透过那扇厚重的门看到了门后的人。
宋卓然迫不及待上前拉住池靖:“怎么样,有结果了吗?”
“你们不都在外面听着呢,怎么还要问我。”
宋卓然:“你们这说话跟打哑谜一样,我也听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