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相也不怎么好看,就是普通的饭菜放的时间久了之后呈现出来的颜色。
如果说,非要找出哪一点比较特别的话,就是里面的番茄炒蛋,鸡蛋有点发黑了。
好像是炒的时候没有控制住火候。
昨天晚上,这一盒饭对他有着莫大的吸引力,而现在不知是饿过了头,还是掀开了黑夜的神秘面纱,这一盒东西在池靖眼中变回了普通的饭菜。
想太多也没有用。池靖把餐盒放了回去。
刚走出办公室没几步,就看到季迟顶着他那一头雪白的头发,像游魂一样往这里走来。
见到池靖的一瞬间,他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身子也挺拔了不少。
“池医生,池医生!\
他喊着,向池靖走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每次见到池靖都显得很高兴的样子,明明是这样危险的地方,自己拿到的身份还是看起来最容易挂掉的尸体,但他总是笑着面对池靖。
这一度让池靖十分费解。
与池靖距离越近,季迟的笑容就越灿烂,露出他那一口雪白的牙,整个人似乎自带柔光滤镜一般。
“你怎么来了?诈尸了?”
季迟嘿嘿一笑。
“我担心你啊,我可是担心的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好不容易等到了现在,才过来看看你,你没事就好。”
“担心我?为什么?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池靖和他说着话,两人一同走向电梯。
季迟坦然道:“你也是一个人待在三楼啊,落单最容易遇到危险了。你昨天还特意去看我,我怎么能不担心你呢?”
季迟围着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里里外外看了一遍,看到他确实毫发无伤之后,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真好,看起来能比我活得久。”
季迟虽然精神有些亢奋,但难掩倦容。
池靖:“你看起来没有休息好,一夜没睡吗?”
季迟哀怨地看着他。
“还说我呢,你不也是一夜没睡?絮絮叨叨絮絮叨叨,也不知道都在说些什么,问你吧,你也不明说……算了,反正你没事就好。”
季迟打了一个哈欠。
“我睡了啊,我一晚上都在睡觉。”池靖疑惑道,“你说谁在那絮絮叨叨?你听见什么了?”
季迟严肃起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儿,忽然露出一个了然的笑。
“你还吓我呢?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昨天晚上怎么可能在睡觉?你明明抱着对讲机,嘀嘀咕咕了一个晚上,我可都听着呢。老实说,你是不是害怕,想跟我说说话?我为了安慰你,可是一晚上都没有睡觉,陪你生生聊了一夜。”
池靖同情的望着他。
“你真聊了一夜?”
季迟忽然又不好意思起来,想要看他,但目光又移到别处,脸上的笑藏也藏不住,他点点头,“你这就忘了?”
池靖看着他的表情,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把真相告诉他。
他到底跟谁聊了一夜?他都跟对方聊了些什么?为什么现在一脸娇羞啊?
池靖闭上了嘴,心里翻江倒海。
那边季迟恍然不知,还笑意盈盈的跟着他。
两人一同走进电梯,季迟自然而然的照了照镜子,被镜子里的自己给刺激到了。
“啊,我这个黑眼圈。哎呀,我的发型都乱了。”
池靖顺着他的话看了一眼。
他连忙挡住了池靖的视线,“你别看。”接着手忙脚乱的开始挽救自己的发型。
年纪轻轻的,偶像包袱还挺重。
池靖正好有个消息想要告诉他,便如他所愿,回避了视线,望着电梯显示屏上的数字,问道:“你怎么就这样出了太平间?不怕违反规则?”
季迟振振有词:“违反规则,你不是不知道我的身份吧?”
“你什么身份?难道和域主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哼哼哼——”季迟高傲一笑,“我可是一具尸体。”
“……”
“但我不是普通的尸体,我能呼吸、能说话、能动、能走。有哪一具尸体可以像我这样?我昨天就想明白了,虽然天秤给我的身份是尸体,但这并不代表我就必须躺在太平间的冰柜里。
“因为如果按照常规的想法,我一具尸体,首先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是死的,但我季迟既然来到了这里,尸体只是我的身份,我本质上还是一个活人,你能懂我的意思吗?我好像说的有点乱。”
季迟有些苦恼,试图把这个道理解释得明白一些。
“我的意思是我的身份是尸体,但我是活的。我是一个活着的尸体,如果域主真的要把我当做普通尸体来看的话,那我一进来就该死了,因为尸体是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的。”
季迟说着说着,又不满意自己的解释,他又重新起了个头。
“我跟太平间的那些尸体是不一样的,我肯定是能动能走能吃的,其实我晚上也不一定非要躺太平间,对不对?”
季迟说着说着也不知道说到哪里去了,看样子马上把自己也绕进去了。
池靖似乎眼看着他把自己的思路打了个结,在里面绕来绕去,如同在花盆里转圈的蚂蚁大军一样。
于是他打断了这场意义不明的解释。
“我刚刚在书里看到了一个关于尸体的解释,或许就是你这种情况,你猜的没错,你确实是可以活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