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宣希回到安排给自己的住所后,便坐在镜子前给自己上药。
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虞宣希的思绪不由飘远。
她又想到了前世的事情。
母亲离开后,她失魂落魄,什么都不愿意干。
父亲为了讨她开心,说要帮她编辫子。
但那个时候的虞景曜并不会编辫子。
看着他笨拙的模样,虞宣希很轻地笑了下,并不明显,还转瞬即逝。
所以虞景耀并没有看见。
最后他编完后的辫子歪七扭八的,非常不好看。
虞宣希的情绪也明显变得更低。
虞景曜很着急地抱住虞宣希,哄着她。
“希儿别不高兴哦,这次是父亲没学好,下次父亲肯定学好了再来帮希儿编辫子。我保证,下次绝对不会像现在这样歪七扭八。”
小小的虞宣希扭头看向虞景曜,漆黑的眸子里黯淡无光。
她哑着嗓子说了这段时间以来的第一句话。
“真的?”
虞景曜肉眼可见地变得开心起来。
他温柔地摸了摸虞宣希的脑袋,笑道:“真的,父亲承诺,下次绝对会给我们小希儿编一个好看的发型。”
虞宣希没有再说话,只是伸出手抱住了虞景曜,将脑袋埋进他怀里,小声啜泣起来。
虞景耀也没问虞宣希为什么哭,因为这个时候他只需要陪伴在她身边就够了。
那个时候的她,精神状态非常不好,仿佛易碎的娃娃,稍不注意就会碎裂。
虞宣希收回思绪,趴在桌子上,有些出神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镜子中的少女,面容姣好,一双漆黑如夜的眸子危险又迷人。
鼻子小巧,唇瓣如同初春的桃花娇艳,整张脸清秀又艳丽。
虞宣希垂眸,再次想到前世的事情。
父亲离世后,她一心扑在门派上,紫月楼是父亲和母亲的心血,绝不能毁在她的手中。
她努力维持着紫月楼的同时,也感觉孤独和难受。
母亲离开时,她就明白自己只有父亲了。
所以父亲的再次离世对她来说是不小的打击,但这次她不能再像小时候那般。
再没有人站在她身后替她撑腰,再没有人来耐心地哄她逗她,再没有人陪伴着她。
现在的她,真的孤身一人。
虞宣希那时没有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只有一个跟她比较要好的师姐。
虽然一定要算的话,白丹雪和顾子濯也算。
毕竟那个时候的她很傻很天真,居然把白丹雪和顾子濯当做可以信任的人。
大多数人都不愿承认斗不过别人是因为自己不如别人。
虞宣希也一样。
她不甘心就这么被骗,像是在自我麻痹一样,不承认是自己太过愚蠢。
但经历过后来痛苦的折磨后,她就释然了。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若不是她太蠢太天真,他们怎么可能会将她玩弄于股掌之间?
若不是太蠢太天真,怎会察觉不到所有事的异端?
那么多不合理的地方,偏偏就让自己给圆回去,真是愚蠢至极。
说到底,她还是要感谢白丹雪和顾子濯长达十年的折磨,不然就不会有现在的虞宣希。
疯狂的、聪慧的、看淡生死的虞宣希。
这个修真界,烂的跟屎一样。
故作团结的人族,非要搞事的魔族,选择逃避的妖族,多年隐世的鬼族。
什么是分崩离析?
这就是分崩离析。
如果可以,虞宣希真的想毁灭整个修真界。
因为她也厌恶极了这个世界。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有些厌烦地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将精心编织好的发型全都揉乱。
虞宣希将脑袋上的发钗全部摘掉,就这样散着头发出门修炼。
不过片刻功夫,虞宣希面前就没有几块好石头。
她神色淡淡地将最后几块好石头全部打碎。
突然有掌声从身后传来。
虞宣希扭头看去,发现是向棱。
向棱噙着笑,双手轻轻鼓着掌,看着虞宣希说道:“虞小姐的实力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啊,向棱看着真是羡慕。”
“你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总不能是羡慕我的天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你还不如去羡慕池妄尘。”
虞宣希收起棍子,准备离开。
但向棱似乎并不打算就这样放虞宣希走。
他伸出一只手拦住虞宣希的去路,笑呵呵开口:“请等一下虞小姐,在下有话想跟虞小姐说。”
虞宣希闻言挑眉轻笑,“向道友有什么想跟我聊的?关于姑姑的事吗?可我和姑姑的关系并不好,你怕是找错人。”
向棱的背僵直了一瞬,但很快就恢复如初,他脸上的笑容并没有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