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过后,仿佛刮开了个大口子。
柳府每天上门送拜帖的人络绎不绝,门前时常拥堵。
百花苑内。
“有些话柳仲谋不方便说,我却要说上一说。”
相伴游廊,打着团扇的云昭手上一慢,看了看身旁的长辈。
心中哀叹了口气的万蔷。
执着云昭的手,来到建于湖水旁的廊凳,引人坐下,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
“清儿离开也有大半年了吧。”
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往日里在她面前从来都是避而不谈的忌讳。
现今,既是婆母又是好友一点不避讳地提起他。
过去了不短的时间,今天白日谈起这个话题,云昭依旧产生了隐隐的伤痛。
面色悠然的人,一下子脸色煞白,皱起眉头盛满了悲伤之意。
看来这么长时间,她都没有对柳文清的离开而释怀。
一方面为儿子开心,一方面却又不想看见云昭年纪轻轻就这样蹉跎时间。
她正值青春年华,该有自己美好的人生,而不是一味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缅怀,不愿走出来,不愿去外面看看。
想到云儿成亲那日的热闹景象,几乎满城的青年才俊倾巢而出,个个出挑。
打定了主意劝导的万蔷。
“你总不能紧在家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窝着吧。”
这话说的有些嗔怪之意。
云昭听了却是不气不恼。
打着团扇的她,勉力从那些尘远的记忆中回神,一双盈盈水眸撞入了长辈心疼的眼波里。
“前几日不是才出去过吗?”
说的有些百无聊赖,没什么兴致的模样。
一旁的万蔷又心疼又是看不惯她这般模样。
她回到了言府,便迫不及待差人去打听永城里出色的青年才俊。
想着外甥女比云昭小不了多少,三夫四侍都满了。
青春年少的贵女,这般寡居在家,浪费大好时光,实在看不过去。
她一个人在屋里翻起了使人收集来的男子画像。
“这个年龄太大,不行!”
“这个脸上有痣,不行!”
“这个神色太过轻佻,不行!”
……
长案堆了一幅又一幅的画像,凌凌乱乱左一堆,右一叠。
停下手的人,看了看清出去的画像,分外愁人。
托人找了半天,竟是一位看上眼的没有。
不怪万蔷眼光高,见惯云昭那般天上有地下无的绝色,时间一长,眼光不止高了一个台阶。
一想到画像里的人站在美人边上,就好比那鲜花往牛粪上插。
不配,十分的不配。
撇撇嘴,挑花了眼的人心想。
她的眼光也不算高呀,跟她儿子一样就行。
想得容易,真正行动起来却不容易。
翌日紧挑慢挑,挑了几幅勉勉强强能入眼的画像,拖着几副画像,就要唤人出门。
“母亲这是?”
出门前一刻被人堵在书房的万蔷,眼眸一亮。
不由分说,拉着言玉就往屋里去。
“你帮母亲把把关,这几人长得如何。”
一头雾水的言玉:“……”
一股脑被塞了好几幅画像,放下其余几幅,只留余一幅缓缓展开。
“母亲这是?”
“自然是为你嫂嫂择婿。”
脑子一时没转过弯来的言玉。
“嫂嫂?”
喉间溢出疑问,眼睛却放在案上缓缓展开的画卷之上。
画上的男子容貌清秀,身形偏瘦,个子却不矮,宽衣大袖,既文气又不羁,容貌气质皆是不俗。
暗暗思量的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