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往往来得很突然,情绪不稳,无视行驶的车辆。
激愤不已的田茹茹一把抓住楼风操纵驾驶盘的右手,看着他,质问的语气,愈发失控。
“我现在有家不能回,你还让爸爸停了我的卡,凭什么! 就为了那个不要脸的女人吗?”
“滚!”
奋力夺过右手的男人,面色又冷又难看,眸光带着慑人的冷气。
副驾座的田茹茹落空的手架在半空,摄于男人冰冷的寒气。
将近一两秒害怕,迟疑,嗫喏的面色在脸上一一呈现。
侧对着陆风的她怯怯地看向冷冷的二哥。
英俊的面容夹杂着肉眼可见的嫌恶,毫不留情的不喜,分外刺痛她的心。
加害者对被害者毫不留情的恶语相向。
眯着冷冷的眸子,审视看向面上还隐隐残留恶毒神色的田茹茹。
楼风心里暗暗下定了决心。
他们楼家待田茹茹不薄,这么多些年对她的教养可以说是尽心尽力。
结果就教出了这么一个三观不分的白眼狼,满脸的恶毒藏都藏不住。
想到被她撞得双腿落下残疾的女朋友,他耳边还晃悠着之前她恶毒的言论。
心里气急败坏,面上也直接挑明。
田茹茹见他不看她,而是一脸冷色地看着前方的挡风玻璃,嘴里的话却是毫不留情地挑明。
“这么些年我们楼家不欠你什么,没想到把你养了这么一副蛮横恶毒的性子,不知丁点悔改,回去我就跟父亲说明白,你以后就在外面住吧。”
一槌定音,镶着钻石美甲的手指,人造指甲用力抠挖手上的皮革,脸正对哥哥的侧脸,煞白煞白。
田茹茹不敢置信的想。
什么意思,这是变相将她逐出楼家,是这个意思吗?
这么些年,享受惯了借着楼家的名头带来的各种特权。
学校里同龄女生时不时落在身上的艳羡,享受男生热烈地追求追捧。
她长得是不错,摸了摸脸,田茹茹想起自己十岁以前。
她妈还没攀上楼家,她和爸爸妈妈一起生活在拥挤的棚户区老楼里。
那是一段灰暗的记忆。
一段褪色的记忆中,逼仄的狭小空间,桌上摆满了空空的酒瓶,地上也滚落了一地的酒瓶。
仅有的记忆,常常醉酒的父亲很少有衣衫整洁的时候。
30多岁的男人,满脸的胡茬来不及打理,或者根本懒得搭理。
小小的她,有时蜷缩在房间不起眼的一角,喝得醉醺醺的父亲懒得搭理她。
在她贫瘠的生活中,时常就这样偷偷地看着父亲。
或者是看着推门进来的母亲跟父亲大吵一架,最后蹬着高跟鞋扬长而去。
她记得特别清楚,镜子里映出自己灰扑扑的模样。
一点不起眼,如同石头堆里的砾石,单眼皮,凹鼻梁,上嘴微微凸起,营养不良的像个猴子,黑瘦黑瘦。
而这一切在她被不情不愿的母亲领进楼家的大门以后,从此不复存在。
富裕的人家,优质的生活条件是最基础的一部分。
他们会为你找最好的医生,微微凸起的牙齿,无神的单眼皮,凹进去的鼻骨,黝黑粗糙的皮肤,金钱面前,全然不是大事。
田茹茹太清楚了,是楼家改变了她,她现在所有令外人艳羡的一切。
无论她出众的外表,还是她手上挎的包,亦或是她身上穿的衣服,全部都是楼家给予她,如果有一天,楼家不再庇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