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见花想容,叶窈娘可以替他去说,可他现在竟然想见沈兰亭,他还真当自己是无辜的,想见谁就见谁,丝毫没有芥蒂。
沈兰亭都已经被他毒害成这样,他还敢言要见沈兰亭,他是想干什么,临死之前再封印沈兰亭一次吗?
叶窈娘今日就算是违抗圣令,也不能再让同样的悲剧再次发生。
“民女,恐怕不能让陛下如愿了。”
温明政躺在那里不喜不怒道:“朕是天子,朕的话你都敢违抗么。”
叶窈娘不动声色的摸了摸怀中的召语符,内心毫无怯意,微微仰头道:“是。”
沈兰亭就在外边听着。
她不想让温明政见,温明政就别想见。
殿里安静的可怕,叶窈娘立在那里拳头攥的很紧,腰杆挺的笔直,表情无比坚毅。
“你好大的胆子……咳咳咳……朕要见沈兰亭你也敢不让朕见?”
“陛下是贵人多忘事吗,您把沈兰亭赐死,又与西景扬万里设计把他囚禁在皇宫七十年,害他这么如此之惨,现在又装作无事发生一样要见他,究竟欲意何为?”
叶窈娘敢于质问道:“陛下是打算再封印他一次吗?”
沈兰亭,你护了我这么多回,今日总算轮到我护一次你了。
“谁跟你说朕要再封印他一次?”
温明政虽临近垂死,可依旧目光犀利,像刀子一般往她身上刮,他强撑着力气开口:“你胆子真不小,敢揣测圣意,叶晋安就是教出来你这样的徒弟吗?”
“这跟民女的师父没有关系。”叶窈娘迎着他的目光,“民女是民女,民女的师父是民女的师父,陛下不要将二者混为一谈,民女一人做事一人当,师父他毫不知情。”
温明政平躺在榻上冷冷的开口道:“好一个一人做事一人当……你觉得你能担当的起吗?”
“左右不过是一个死。”
叶窈娘道:“民女无父无母,孤苦无依,贱命一条,陛下若当真是是非不分,民女也无话可说,陛下若是想要这条命,拿去便是,民女虽死无悔。但今日,民女就是豁出去这条命,也要实话实说。”
“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温明政嗓音沙哑的开口道:“为了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鬼魂,堵上自己的性命……你是真不怕死。”
“民女怕死。但是陛下说错了,沈兰亭并不是与民女毫不相关的鬼魂,他是平定天下的镇国将军,是民女师父的挚友,更是救过民女命的恩人。”
“陛下,您已经身居高位,并且长命百岁坐拥江山君临天下了,您还想从沈兰亭身上得到些什么呢,他未曾做错什么,也已经遭受了如此多的痛苦与磨难,陛下的心容得下万民,为什么就独独容不下他沈兰亭一个人?”
说到这,叶窈娘已经无所畏惧了,掉脑袋也好,打入大牢也好,她就是要说,就是想把自己心里所想的一切通通讲出来,讲的痛痛快快的才好。
“你……咳咳……咳咳……”温明政一口气没上来,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他咳的那么用力,似乎要把心和肺咳出来,好像真的没有多长时间的命数了,若不是穿着一袭龙袍,还真叫人以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将要垂死的孤寡老人。
周公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边给温明政拍背边插嘴道:“哎呦叶小道长,您就别说了成吗,陛下他已经病的很严重了,太医是不让陛下动怒的……”
叶窈娘压根就不理他,自顾自的说:“民女说错了吗,陛下是不敢承认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