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美好的时光,从来都是:
萤火虫围绕花前月下的单纯日子,我嘻笑着,拿着玻璃罐子去追逐;妈妈在花篱边哼着小曲晾衣服;奶奶吹着口哨赶鸡进笼;爸爸踏着晚露挑着担子,走在山下小路上回家的影子。
而现今,我除了在焦急中等待,在等待中煎熬,让时间就这么一分一秒地过着,所有事情,我都手足无措。
什么时候,我的背上长了一个重壳,使我在床上翻来覆去半天都不容易睡着,我干脆四肢大开,横趴在床上大口喘气。
“爹爹,你不可爱了;爹爹,我不喜欢你;八哥哥,你是神经鬼……”我用手划着脸边烂掉的草席梗,一遍又一遍地小声念叨,直到……
“细妹,鬼仔子,你还不睡,还在念什么经?你爸爸睡了,莫吵他!”妈妈在隔壁房间灯下绣着花,她听得似乎有些不耐烦。
“哦……”我赶紧闭嘴,紧闭眼睛,在心里数起了八哥和麻雀。
“细妹,细妹……”
“嗯……妈妈我没有念经了……”好像沉睡了的我,不确定地听到几声呼唤,我迷糊地一翻身子,含糊应道。
“细妹,快起来。”
再次真切地听到呼喊,我连忙弹起来,呆呆地坐在床边。
是爸爸。他没有点灯,借着透进屋内的月光,我看见他光着上身扶在门边,单脚跳着,朝我小声地道:“快去看看你妈妈在厕所搞么子,莫不是眼困掉进茅坑里?”
“啊?”我惊讶不已,“怎么会?”
“我刚睡醒不见她在屋内,等了一阵又不见她回来,就起来看看。莫不是她太累了,在茅坑睡着?你快起身去看下她。”爸爸扶着墙急切地道。
我一听,心里一凛,瞌睡虫霎时全跑一边,鞋也不穿,连忙光脚朝房门跑去。
可是看着靠斜坡的房门牢牢地从内上着锁,我暗自疑惑,妈妈没去茅坑?这是唯一去茅坑的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