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然,我前两天还遇见马安康了,他拉着我的手哭诉新项目难度过大,进度缓慢,正后悔当初被你忽悠走了。哈哈,我瞅着确实老了不少。”
“你说说你,怎么突然想起承包一家汽车零件制造厂了?有什么想施展的,直接在一厂试就行,全当开展新业务了。”
“中都没遇到什么困难吧?有困难一定都跟我说,我这大半辈子都在汽车厂干,人脉全在汽车行业。”
马安康原本是一厂的职工,后来被调到了二厂,但是和一厂往来甚密,苏华志对他也算熟悉。
“苏伯伯放心吧,遇到困难我一定来找你。”
“那就好,千万别跟我生分。”
苏华志给花浇完水,又拿着抹布将花叶挨着擦拭了一遍。
擦完后,苏华志仔细瞧了瞧,然后满意的点点头,将花端起来,放在办公桌上,让周兴然能够看见。
“兴然,快来看,知乐上星期刚给我从长省给我带过来的。”
苏华志的二儿子叫苏知乐。
刚才有苏华志挡着周兴然看不真切,等苏华志将花放在了桌子上,周兴然才看清这是一盆君子兰。
周兴然皱了皱,君子兰现在可买不得:“苏伯伯,知乐哥花了不少钱吧?”
苏华志点了点,脸上露出肉痛之色:“足足花了三百块钱,这小子,哎呀,要不是他说专门买来孝顺我的,我肯定要揍他一顿。”
听苏华志的意思,是不赞成买君子兰的,周兴然松了一口气。
君子兰放在现代,就是一盆平平无奇的花,价位几块到几十块不等。
放在八十年代,可有些不同寻常。
一切还要从源头长省说起,不知从何时起,长省市场的君子兰价格疯涨,以至于获得一个“绿色金条”的称号。
要周兴然说,长省的君子兰可比金子贵多了,听说有一盆君子兰叫出了20万的高价,现在金价才42元/克。
千年来,兰花时不时就被炒上一个高价,一花千金不是玩笑。
但周兴然怎么也没想到,兰花的泼天富贵还能轮到君子兰头上?
一盆平平无奇的花能到今天这步,少不了人为炒作。
周兴然不知道幕后黑手怎么办到的,仿佛一夜之间长省的君子兰的价格就来了个五连跳。
君子兰价格如此疯狂,周边省份自然也受到了影响,平城距离长省不远,受到的影响不小。
平城不少人都跑到长省倒卖君子兰牟利。
君子兰疯狂的价格滋生了许多黑暗,抢劫、盗窃、行贿,围绕着君子兰发生的案子不少,人民日报时常报道、批评。
可惜这些负面新闻,不但没有降低君子兰的价格,反而使它价格又往上攀升了一些。
周兴然猜实行改、革、开放,优先发展经济的政策,一定程度上引导了人们对金钱的渴望,这可能是君子兰价格能到这一步的原因之一。
有着超现在几十年眼界的周兴然知道,君子兰的繁荣不过是泡沫。
不只是君子兰,还有一些人暗地里抬价的竹子、金鱼、石头。
要真是倾家荡产的去买,那就真的倾家荡产了。
“这件事都不敢让你伯母知道,知乐直接帮我搬到这办公室了。”
“不过贵有贵的好处,我瞧着这君子兰与别的花相比别有一番气质,鹤立鸡群、风雅无双,放在办公室里,让我这个粗人都沾染了一丝文雅。”
周兴然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知乐哥,你糊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