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瞄了一眼摔碎的镜子,又抬头反复看看昂、看看我,突然暴躁地走过来,在镜面上狠狠跺了几脚,踩得粉碎,踢到墙脚下:“都成这样了叫我怎么要?你能用,你用给我看啊?”
踢过去的红木螺钿镜子套碰到一颗圆圆的小石子,把石子撞到了门外,在石头台阶上跳跃发出了“嗒、嗒、嗒”的声音。
于是我们在童氏秋草不耐烦地嘟哝和埋怨中走出了中央圣殿。她一路用我们听得懂的S国语言喋喋不休地说:“我真是发疯了,为什么跟你们来这种毫无意义的地方活受罪啊!你们给了我多少好处?我都想不通,陪着你们走了那么危险的路,一个破庙,还来回看个两三遍都看不够,真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照我说,还有荷花池底、天花板上、神坛里没看过呢,是不是还要看个究竟才能走啊?你们就恨没能拆人家房子吧?”
“怎么这样说话——”昂气不过,上前跟她顶,我急忙拦住他。
接着她又换了通用语,大声说:“怎么?天都快黑了,我可不想再在这种荒山野岭呆着,我必须回去了。你们不是还要上厕所吗?去吧,我可受不了,不等你们了,我必须先走了!你们自己等下一趟车吧,再见!”
昂看着童氏秋草扬长而去的身影,说:“这女人真的疯了,在说什么呢……”
她走了几步,突然回过身换回了S国语言,指着我们说:“像你们这些不知道文明的野蛮人,上厕所最好找个隐蔽的地方!别被人抓到打死!”
“说什么呢!”昂叫道,我摇摇头阻止昂继续说,拉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那么——再见!这一趟谢谢你!”我满怀感激地回头对童氏秋草说,可她根本不理我,头也不回地朝山下走去。
“姐姐,我们不回去吗?”昂问。
我挤出一个笑,道:“如她所说,找个隐蔽的地方上厕所去啊~”
负责疏散游客的士兵听到童氏秋草的话,也当我们去上厕所,竟没有多加阻拦。于是我们找到一处没有坍塌的回廊角落,藏身在缠绕回廊的卡波克树根下,直到天完全黑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