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天色突然转暗,外面风云突变,宛如黑夜一般,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狂风吹着骤雨浇在窗户上,仿佛要破窗而入。我们七手八脚关紧了所有的窗,外面已经模糊得什么都看不清了。
屋里一片死寂,我和昂都刻意回避再去提起李太太和我妈妈的事情。因为这太超乎想象,让我们两人都不知道该以何面目面对对方。
就算有再多的空闲时间放松,我却开始神经质,眼睛紧盯着昂,可脑子里充斥的都是介错,非常想见他,至少当面道个歉,他是妈妈费尽苦心给我安排的家人,不知道我因为什么飘浮上了天,竟然完全忘记了这一点,以为凭借着一己之力就能够推动事情进展,任我这愚笨的脑子和蹩脚的性格硬生生把他推开,让他孤军奋战,我是有多蠢啊!如果有机会找到他,一定不会再那么任性,也一定不会再离开他。
“……不知道封迁什么时候能好起来,我有一些事想问他。”我说。
“关于我家爆炸那件事吗?”昂轻轻地说,“……还是我妈那封信?”
我点点头。
从那封信看来,她们当年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并不止两人,照片上显示的也不是。明明另外还有一个人,可是李太太在录音里只字不提。可明明她认为就是那个人直接或者间接导致了这一系列事情,害得我们家破人散……所以,那个人到底是谁呢?
“姐姐。”昂说,“与其你等封哥痊愈,还不如直接去找孔哥,他一样可能知道这些事情。而且他一直跟着你妈妈,会更加清楚。这边有我和林先生、方玭姐,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去找孔哥吧,告诉他你对他的看法。”
我连忙摇头:“就是林和方玭在这里,我才不放心。这两人怪怪的,感觉不对劲,现在他们把我们扔在这里,原本以为他们多少会来问一句,可是直到现在都不见踪影……而且封迁这边预感也不太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虽然我确实担心介错,但相信他的实力去追捕个外行人应该没问题。……再等等。”
“是啊,自从那个叫做玮波的当地人把我们领到这里,他们就一直没出现呢。”说着,昂起身开门,“我去问问他们到底什么情况。”
他扭动门锁,可是只响动了几声,并没有打开门。他愣了一下,又用力左右扭了几下,门仍然牢牢锁着,纹丝不动。
——我们被囚禁了。
“怎么会这样?”我一个个去开床头的窗户,发现也卡死了。雨帘减弱,透过玻璃仔细观察,竟然外面无一例外插了根铁销,扣住了窗框,虽然松松垮垮,却恰好抵住了窗户开合。这是什么时候做的?昂举起椅子想打碎玻璃,我阻止他说:“动静太大,很快就会被人发现。现在对方目的不明,先不要打草惊蛇。”
“是谁干的?他们囚禁我们干什么?”昂问。
我摇摇头,确实不知道这是谁的杰作,又有什么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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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之下,我们只能一面等待时机,一面想办法。
雨已经停了,天色却还暗,可能还没下透,也快到傍晚了。我坐在病床上,擦拭着瓦尔特PPKS,昂坐在一旁,一张一张地删除林给的数码相机里的照片。那都是我们在帕瓦沙庙遗址拍的照片。
突然,昂的神情瞬间变得奇怪起来:“姐姐,你过来看一下这个。”
“什么?”我凑过去看。
那是我在帕瓦沙庙中央圣殿旁边的建筑门口往里偷拍的照片。那四间不知道用途的建筑中,只有一间保存完好,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而现在,昂调高了亮度和对比度,竟发现里面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没有穿J国的军装,看体型,竟有点像是素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