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玛如狗一般在前面带路,虽然之前也见识过它的成精行为,可我仍然觉得实在太不可思议,问林:“它到底是不是野猫?它也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吧?怎么知道出去的路?”
林莞尔一笑:“根据老鼠的气味。有老鼠聚集的地方,一般不会淹水,而且有出路。灾害来临前,老鼠就会提前举家搬迁,只要顺着它们的气味走,基本不会太危险。”
“你怎么知道它就不是跟着老鼠往地道深处走?”昂问。
“看地势呀。”
“……”
因为走到活路上来了,大家心态都比较轻松,都想趁着还有体力的时候多走一段路,能够一鼓作气回到地面最好。甚至开始有一搭没一搭不带脑子地聊天、插科打诨起来。
可是感觉走了两三个小时,一点也没有走出去的迹象。有时候听到了隆隆的水声,有时候是哗哗的,有时候又是滴滴答答,就是看不到水在哪里。
最后大家都累了,便坐下来休息,看到猫们端了一个老鼠窝,正在带着小猫一口一个吃饺子一般嚼着刚出生不久还没长毛的小老鼠,顿觉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真没什么公平可言。
于是我们也停下来休息了一会儿,吃了点东西补充体力。
介错靠在墙上,轻锤着额头,看起来非常疲惫,应该是这段时间都没能好好休息,透支厉害。我便挪过去,坐在他身边,让他靠在我身上帮他按揉太阳穴。起初他看我眼神很奇怪,有些抗拒,后来被我强硬地按下头来,便也不再说什么,闭上眼睛乖乖由我摆弄。
林盘腿坐在地上,从背包里拿出纸笔,嘴里叼着电筒,在写画着什么。不知什么时候,他的头发又被梳得一丝不乱,而且大概他的户外专用衣服防水,经过那么多的极端地形,衣服跟我们其他人的相比也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看起来依然优雅,真是服了。对比起来,我这一身半干的泥泞,蹭得介错身上都是泥,尽管他本人并不在乎,我却突然有了一种猴子在互相抓虱子的既视感,不免自惭形秽起来。
“林先生,你在画什么?”昂凑到林身旁,看他的杰作。
林毫不在意地展示给我们看:“我在记录我们走过区域的地形图,不知道以前有没有人测绘过这里的地图,但我必须要做这件事。”
只见林画的图十分细致,有平面图和侧面的坡度图,目测的各种数据、计算公式看起来相当专业,可见他着实见多识广、博学多才,并不是浪得虚名的纨绔子弟。虽然他画这个图可能只是因为放不下那堆黄金,希望有朝一日还能回来取。而从我们走过的这些路程来看,其实那些黄金,我认为取不取都无所谓了,因为把那些黄金运出去的成本,早就远远超过黄金本身的价值,不如就让它们沉睡地底,永远成为一个秘密更好。
“那不可能。”林听了我的想法以后,皱着眉说了一句,随后迅速收拾东西,“我们继续走吧。”
我知道他不甘心。每个人都有自己不甘心的事情,我知道林的心病就是那堆黄金。
而介错呢?他的心病会不会还是我妈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