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到了么?”
“什么?”
“大人的指示。”
黑儿翻看着手中的文件,面色平静。
赵飞柳推开食堂的大门,内里空无一人。她意味不明地言道:“指示啊,你怎么看?”
“难不成叫我分析小孩子的话?”她哂笑道,“你猜大人想没想明白只要确定核心成员,一切不限于发展、稳定的问题就会迎刃而解。”顿了顿,“食堂没人,吃空气吗?”
“傻子,那是圣斯帝国的崛起之路,想想她会不会照做?”赵飞柳翻了个白眼,拿起围裙系上,“我下厨,想吃吗你?”
“你还会做饭?”
“不好意思,本小姐有帝国特级厨师证明,看证不?”
黑儿嘴角直抽搐:“严重怀疑你是倒卖假证的。诶,说真的,有些地方大人是不是太胡来了?我们真的要听?”
赵飞柳挽起袖口洗手,若有所想:“她只是个孩子,我们是大人,该有自己的选择。”
“只反抗十地秩序而建起的上命,反抗成功是不是就没有存在的必要?”黑儿望向窗外深沉的夜色。
“得看大人的目地,”赵飞柳低头洗菜,“小孩的心思路人皆知。”
“砰、砰、砰。”
“我忙,自己推开!”
怀幸啧了声,推门而入。
屋子里摆放的家具陈旧破落,糊墙的报纸浸满油烟污渍,灶台肚里还有余火,一只铁盆搁置在灶台上冒着热气。
“谁啊?”
声音从里间传来,一贯的清亮透彻。她在地砖上踏了踏脚,掀起满是补丁的门帘进屋。
里屋的装置比外边好不了多少,各类老旧剪纸贴满屋子四壁,密密匝匝的让人乍一看禁不住怀疑房间是不是纸糊的。里间的四格窗是老式的墨绿色玻璃,窗外景物朦朦胧胧看不真切,雨珠打在玻璃上的声音倒是响亮。
房子是两间的套房,里边为居住间,柜子、桌子、床等家具让空间逼仄,靠近床的墙角用一米高的木板围成个洗漱间,一只澡盆就占一半的面积。
贝柯正在泡澡,洗澡水热气腾腾。她一见来人愣了愣,而后跳出澡盆扑过来:“敢闯本王的宫殿,这是掉脑袋的大罪!”
怀幸避过她一击,抓住她的手腕嘚瑟道:“镇长叫我来的,雨停之前我都住这儿,你不满我就去告状。”
“谁信你的鬼话?”她龇牙咧嘴,在小小的空间和人打起来,结果将柜子撞倒。
贝柯看柜子上还摆着风灯,飞身过去接住,柜子倒地发出砰的一声响。她气冲冲地放好风灯,准备再去战时被怀幸趁机压在地上,又是嘲讽:“你看你被禁足连力气都没了,我就不一样,过几天我就要出海,你多可怜呢,看见的水只有自己不甘的眼泪。”
“胡说!你这是偷袭!再说本王累了好多天饭都没吃几顿。”
“我不听,你就是弱。”
“气死本王了……”
“砰!”
外屋的门被谁大力踢开,二人齐齐噤声,紧接着一道粗犷的声音响起:“恁大动静,是不是躲进小海兽了?排查清楚!”
“是!”
贝柯骇然失色,这消记起自己没穿衣服,仓惶之间看到卷毛鼠抬腿关紧里屋的门,脚做门挡,另一手迅速脱下外套盖在她身上裹紧,低声道:“我去看看,臭狗鼻子老实待着吧。”
说话间她拧开把手,侧身出门。
贝柯听着外面几人的交谈声,鼓着嘴握紧她的外套纽扣。
怀幸将人打发走开始烘干小卷毛,进屋时狗鼻子已经重新回到澡盆中,瞪着她说:“我才不会感谢你呢,我都忘干净了,什么也不记得。”
“我就是又帮了你,等我回去专门发到报纸上,还说你对我感恩戴德痛哭流涕,每一期都要有!”
“你哪来那么大能耐?”
“我就有,你没有,羡慕我吧?”怀幸哼了声,烘干小卷毛后开始烘干衣服,禁不住打哈欠。
“本王是未来的海上霸主,才不羡慕你这个。”贝柯气鼓鼓地从澡盆里出来。
她的皮肤被晒成小麦色,身体精瘦,小腹隐约有腹肌形状,手臂小腿等处的肌肉线条流畅,蕴藏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她在床边的大布包里翻来翻去,最后找了间短裤穿上,然后踩着草鞋去外屋,一阵叮叮当当的声音后就又回来,手里端着一盆面,清汤寡水,是怀幸进屋时看见的铁盆。
把铁盆放到桌子上,她拧着手纠结:“你吃不吃?只有三秒钟回答时间,好!不吃算了。”
“我本来就不吃。”怀幸看着从大布包里翻出的旧衣服,回头看向狼吞虎咽的狗鼻子,思忖着道,“海鹿镇这么远,镇长怎么没安排你们去上学?”
满满一盆面贝柯三两下就解决完毕,抹了把嘴:“镇里有学校,镇长爷爷教。”
“不出去?”
“出去干嘛?本王是要出海的人,诶,你现在讨好本王,指不定哪天本王凯旋归来就给你划澡盆大的地儿玩。”
“喂,你要是对自己过往的行为进行忏悔,统治十地的我就给你指甲盖大儿的地度过余生,怎么样?”
贝柯做了个呕吐的表情,撇过脑袋望窗外巡视的居民,过会儿道:“外面世界不好……”
“我也这么认为,腐朽的圣斯帝国像脓疮日渐溃烂,可悲的变种人联盟沉浸在无聊的幻想里,突然!上命出现了,如一道金光洒下,那是生命的希望!”
“你胡说啥呢?”她满脸嫌弃。
怀幸:“你听不懂?啊,的确太高深了。”
“你又惹怒本王,去椅子上,床是我的!”贝柯怒冲冲地抬起柜子摆好,准备拉人去椅子,却见卷毛鼠从地上捡起一份报纸,她不屑道,“你看得懂吗?”
“白机与恩族产生间隙?”怀幸挑眉,恩族她听说过,底蕴深厚,一直干着扶持大臣上位的工作。北域毕竟不是由大臣的世族只手遮天,一些老牌世族她同样防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