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宫。
虽然知道张良遭遇不测,但在看见人以后,对方的伤势仍然超乎自己想象。
嬴政:“怎么会这样?传太医!”
张良制止了要出门的赵高:“承蒙大王庇佑,良侥幸得到医师诊治,已无大碍了。”
通过星魂和韩非之口,他已经知道了真相。
明白眼前的人,才是炮制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吕不韦勾结罗网、夜幕不假,却并没有废王自立的打算,只是想要重新掌权。
当韩非下狱后,感到危机的嬴政当机立断,又有阴阳家投诚,让甘罗用傀儡在大殿上假意行刺,借机朝吕不韦发难,罢黜其右相之位。
大权归位,自从以后,朝廷内外再无掣肘。
嬴政赢了,赢得很彻底,至于张良和韩非,则是中途出的一点小意外,微不足道。
“陛下,刚刚监牢和城外分别传来消息,韩非病逝、吕不韦服毒自尽了!”
咯咯。
张良勉强支撑,才没有当场暴走。
还不是发泄的时候,要忍耐。
嬴政听后目光复杂:“知道了。”又解释道,“此事皆由吕不韦一人而起,如今其人既已自裁,寡人会恢复韩非的名誉,既往不咎。”
想起对方的话,张良拱手请求:“王上有仁爱之心,所以臣还想再请您放了韩国大将军卫庄。”
“他?”嬴政想了想,“寡人记得他也是流沙的人……也罢,尽管他曾对寡人不敬,既然是你为他求情,就把人放了吧!”
“多谢大王。”
“今早韩王遣使议和,纳地献玺,请为藩臣。你怎么看?”
“我的意见,大王都会听从吗?”
“会。”
得到对方肯定的答复,张良俯身而拜:“臣以为应当……伐韩!”
嬴政很诧异:“为何?”
“一鼓作气,自然之理。既然七国早晚都是我大秦的囊中之物,提前收下韩国又有何不可呢?”
嬴政一愣之后,大笑道:“好,就依子房所言。你年已弱冠,寡人欲把长公主许配于你,咱们做亲家。”
此事自己早已知晓,于是领旨谢恩。
……
出了王宫,张良直奔紫兰轩。
却只见到弄玉一人。
“紫女呢?”
弄玉放下手中账簿,匆匆上前:“公子,您终于回来了……”
张良:“……你说紫女失踪了!”
弄玉啜泣道:“是,姐姐那天说去找你,出去后就再也没回来。”
伤口又开始发痛,张良感觉心里千疮百孔,四面漏风。
弄玉过来扶他:“公子,流沙现在只剩你了,你要振作起来。”
被对方扶着坐下,张良沉吟半晌:“从今天起,紫兰轩便交给你了。”
弄玉盈盈行礼:“请公子放心,弄玉会经营好紫兰轩,守好姐姐和流沙的心血。”
提起紫女,张良目光一狠:“幕后黑手,我也会让他血债血偿!”
……
秦王政十四年,也是韩王安六年,秦国拒绝韩国称臣,兵临新郑城下。
人地尽失,新郑军心大乱,城中一片混乱。
翌日,王齮率军攻城,须臾,城破。
秦兵径直攻入城内,包围王宫。
被俘在即,韩王安跌落王座,失魂落魄。
方寸大乱下,他想起后宫的佳丽们。
当他跌跌撞撞地来到百香殿时,只见昔日最宠爱的明珠夫人,正被人恭敬请上车。
“夫人,你要去哪里?”
明珠夫人回头轻瞥:“韩王请慎言,我已经不是你的嫔妃了。”
韩王安一时转不过弯:“你也要抛下我了吗?那解忧呢?我的女儿怎么办?”
“解忧并不是你的孩子。”
明珠夫人说罢,带着孩子径自出宫,再也不回头。
马车绝尘而去,韩王安颓然倒地,哇哇大哭。
张良询问:“你打算怎么做?”
虽然没被关几天,但卫庄仍然遭到了非人的折磨,已有横向发展的趋势。
此刻他傲然屹立,脸色凶戾:“杀了他,会有事吗?”
即使心性大变,他依然顾及到了朋友的感受。
张良一笑:“不会,去吧。”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