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图单已经先行审问了其他人,最后才到柳姝。
让宗怀谦在一旁听着也是皇上的意思。
等完成任务之后将宗怀谦带至养心殿。
而这一路,或是柳姝狰狞癫狂的模样让他清醒过来,又或是担心她那一番话让宗即明误会他和大皇子一样心存谋逆。
宗怀谦一进到养心殿便主动请罪,“父皇…儿臣知道错了,儿臣被柳氏蒙蔽了双眼这才犯下大错。”完毕万般恳切。
“你犯了何错?”
“儿臣不应该为情所困迷失了本心,管教不严,让柳姝险些犯下大错。”
“还有吗?”
宗怀谦愣住。
“你是不是以为,你做的事情滴水不漏天衣无缝?”宗即明问
“胡茂声一家落得如此境地,何尝不是有你的手笔。”
“儿臣不知胡茂声为何人。”宗怀谦压着心慌,故作疑惑说
“胡员外惧怕魏国公府的权势,担心招廖家记恨,一开始就打算将良田低价卖给廖家的,以此保留祭田。他去田庄也是想清点资产,搞清楚账目,安顿好佃农。可是你…为了将事情闹大特意放了一把火,这才造成了胡家一家的悲剧。”
宗怀谦瞳孔微缩。
“魏国公府的确是始作俑者,可是你…却在背后推波助澜。”宗即明说
没一会儿,宗怀谦说道:“父皇,儿臣的确早就知晓魏国公和廖家的行径,可是儿臣没有办法,儿臣在朝中人微言轻,若是贸然揭发,只怕是无用。儿臣便想着把事情闹大,儿臣也万万没有想到会害死人,儿臣出发点是好的。”
“呵呵…宗怀谦,你倒是有几分小聪明,能这么快想到这个说法。若是如此,那胡夫人是真的抑郁而终?你敢说你没有指使王家嫡子暗中逼迫替胡夫人诊治的大夫给她下药?王家打着你的名义收敛钱财,欺压百姓,甚至让人家破人亡,你不仅不出手阻止,更是替他们遮掩,甚至纵容。”
“在你舍弃他们之时,焉知道他们不会放弃你?
“父皇,你什么都知道…”
“是呀,前几日查出来之时朕也是不敢相信,朕的三皇子居然为了自己的野心。竟像阴沟里的老鼠,尽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宗即明清静淡漠的样子刺激到了宗怀谦,他跪在地上,连连笑出声,由高昂转向凄然,随后说:“父皇,你自是对儿臣的手段不屑,可是若父皇是儿臣便知道儿臣心里的苦。大皇子懦弱无能,时时以英国公为先,没有丝毫自己的主意。二皇子好大喜功,刚愎自用,自视甚高。可他们外家势大,他们在朝堂上是一呼百应。而儿臣呢?可年幼之时便被母妃要求替王家收拾烂摊子。”
“你觉得你比他们有资格当储君?”
“父皇,你心里清楚,论谋略心智他们哪里及得上儿臣。”
“他们或许是比不上你,可是他们心底最起码还有仁善二字。之前朕给你和宗怀亭都一次选择机会,宗怀亭选择护住魏家女眷。而你,选择护住柳姝,说到底…在这场博弈中,你自始至终考虑的是你自己。你这些年用着王家这把刀,享受着王家给你的一切,可是打从心底觉得他们是你的负累。你不想背上忘恩负义罪名,便将一切推到柳姝身上。你这样心里完全没有考虑黎民百姓,为了掩盖自己的私心,总是给自己找无数的借口。你这样还不如宗怀亭,他起码心怀仁善。”
宗怀谦看着他的眼神,自己似乎变得赤裸裸,难堪羞愤至极。
“知道朕为什么要让你去听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