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葬礼结束之后,墨子暨按规矩守了二十七日的孝。
有人质疑为什么只看见太上皇葬入皇陵,却没有看见容太妃的尸身,甚至连个仪式都没有。
然而,朝中之人都清楚新帝与容太妃母子不合多年,这个时候贸然得罪情绪不太稳定的新帝,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因此,朝中人装聋作哑,没有人过问容太妃的去向。
只有宋子姗清楚,容太妃没有被葬入皇陵,而是被葬入陈王的陵墓。
宋子姗陪着墨子暨走了一趟,看见了陈王的陵墓里不仅有陈王的棺椁,还有陈王长子的棺椁。如今再加上容太妃的, 也算是让他们一家三口在地狱里团聚了。
以太上皇的为人,绝对不可能让陈王长子入殓,只怕这些事情都是墨子暨偷偷处理的。
容太妃从来没有爱过这个儿子,视他为怪物,视他为仇人,他却顾念着生育之恩,仍然为她做了这件事情。
谁说他喜怒不定?谁说他无情无义?谁说他只是个弑杀的怪物?
父皇是那样的变态,母妃仇视他,整天想的是怎么杀死他,他能活下来已经很不容易了。
宋子姗拉着墨子暨的手掌。
他很平静。
然而平静之下,她仿佛听见了他的悲鸣。
“我们走吧!”墨子暨拉着宋子姗离开。
出了陵墓,墨子暨对旁边的宫人说道:“封了。”
以后这里不会再打开了。
回了皇宫,墨子暨宣来了礼部的一干官员,让他们继续准备封后大典。
礼部官员明白,如今的北溟国只听他一个人的,他执意如此,没有人能左右他的决定。
封后大典如期举行。
宋子姗穿着早就备好的朝服,雍容华贵地陪在他的身边,与他举行了成亲的仪式。
咚咚咚!有人敲响登闻鼓。
仪式刚结束,满朝文武还在现场,听见那鼓声,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何人击鼓?”文丞相问道。
值勤的士兵匆匆忙忙地赶过来,对着满朝文武以及新帝新后说道:“启禀皇上,一百名学子敲响了登闻鼓。”
“为何?”
“他们说想要谏言。”士兵说完。
“带他们过来。”文丞相看了墨子暨一眼,见他没有反对,轻吐一口气。
今日是皇帝皇后的大日子,居然有这么多学子敲登闻鼓,大家随便一猜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学子们进了皇宫。
面对满朝文武以及坐在上方的皇帝皇后,学子们有片刻的紧张。不过很快,有人开口了。
“陛下,先帝刚去世,正是国丧之年,陛下不该封后,更不该举行这么大的典礼,这于祖制不合。世人谈起此事,只会说陛下不仁不孝,不是仁德之君。”
“说完了?”墨子暨懒懒地抬了一下眼皮。“还有谁想说,一起说了吧!”
“陛下,今日之事与礼不合,平民百姓丧父,至少要守孝三年。陛下是一国之君,与平民百姓不一样,但是也不该在当年就封后。还请陛下废除今日的封后,就当没有举行过仪式。这位西夏国之女,也不该是北溟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