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沛略做思量便发动汽车,一路朝着西边驶去。
一路出城走了五六十公里,来到一县城,是吴三沛父亲老家。
二人在一处拆迁工地前停下,其内房屋早已垮塌,成了大废墟之外不起眼的小废墟。
站在吴三沛身后的顾青葙认出残破门牌,怯生生的问。
“三沛哥,这就是你原来的家吗?”
吴三沛言语落寞:“是我爸的,不是我的,我来的次数一只手数的过来……”
顾青葙以前只听母亲说吴父小时候如何穷苦,如今看到了那所就算塌了也没多大规模的破房,心里总算有了些模糊的概念。
她只当是吴三沛在思念自己父亲,抬起小手钻进了吴三沛大手的掌心里,试图给他一点安慰。
吴三沛的手一颤,延滞了一瞬轻轻的握住。他视线从房上挪开看向后方,语气也轻快了不少。
“那原来是毛纺厂,后来拆了,听我爸说,我爷爷那时候在毛纺厂当厨子,全厂几千张嘴,每天都眼巴巴地指望着他一个人。”
吴三沛牵着顾青葙,在黑暗中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进屋打量一圈后,二人就着门槛坐下,也不嫌脏。
“三沛哥,你领我来这做什么?”
顾青葙坐着也不安分,缓缓摆动着自己的两条小腿,大雨过后的十一月夜晚不冷不热,蚊子还少,是难得宜人的季节。
吴三沛轻声回道:“想起我爸和我说过的一些事,我爷爷逼我爸打小学家传厨艺,可我爸不喜欢学厨,他想读书,成绩还不错,若真正儿八经去高考,应该能上个好大学。
可没办法,我爷爷不让,甚至以死相逼。我爸只能作罢,等二十岁后,拿着老人家存下的积蓄,去芙蓉城开了间餐馆。”
听完吴三沛的讲述,顾青葙眨眨自己的大眼睛,脑子还是没反应过来,想不明白吴三沛为什么突然回忆过去,难不成今天是吴父忌日?
可忌日不去上坟,又来这干什么?
吴三沛接着又道:“再和你说说我妈吧,从小成绩全校第一,人也漂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看上我爸了。十八岁那年,高考也不考,硬是瞒着家里和我爸去芙蓉城开餐馆。
一开始还好,可时间久了,才发现日子并不如她想的那般,柴米酱醋盐,啥都得精打细算,有时想给自己扯身衣服,都得扣扣索索大半年。
尤其在我出生后,我爸妈更是天天吵架,事情都是鸡毛蒜皮,可就是得吵,不吵两个人就像浑身不自在似的。
直到那天他们开车去给餐馆进货,我妈为了几毛蒜料钱,和我爸在车上吵得没完。我爸一分神,没看路,两人说没就没了……”
顾青葙心头一动,在有些事情上她的感觉比很多成年人都要敏锐。
比如为什么吴三沛会突然和她说这一番话,那一定不是吃饱了撑的。
“三沛哥……”
“青葙,你和我怎么胡闹我都由着你,但一定别拿自己未来开玩笑。”
顾青葙为什么拒绝燕大直招,吴三沛想不到别的理由。
就像他母亲当年因为父亲放弃高考一样。
被情爱蒙蔽双眼的女人,总会做出傻事……
今天先4000。
身体感觉差不多了,明天恢复正常更新,之前的后续一定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