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拓跋焘相请的手还抬着,秦忠志也不再拿乔,缓步走到拓跋焘对面坐下。
拓跋焘指了指案桌上用水晶杯盛着的绛红色酒液道:“秦相尝尝,这统万城的酒可是颇有一番风味。据说是鄯善国的名产。朕也是第一次品尝到。”
秦忠志也没客气,说了声“多谢陛下”,举杯喝了一口,“虽不及粟米酒香醇,却格外清甜。的确是别有滋味。”
拓跋焘点点头,“这女人也同酒一样,各有滋味,谁也难说出个孰胜孰劣。总不能因为喜爱一种酒,就再也不喝其他的。秦相觉得朕说的可对?”
秦忠志望着拓跋焘,嘴角微微上扬。这位帝王是在暗指什么?他以为自己会因为他娶了别的女子,辜负了女郎,就同他反目?不肯献策?
真是何等的自大啊……秦忠志心中暗叹。真要说成酒,檀邀雨也肯定是杯毒酒。想喝?不光要有胆,你还得有解药才行。
见秦忠志沉默着不说话,拓跋焘叹了口气道:“朕无意同秦相绕弯子。朕娶赫连珂完全是为了扶风郡。当初秦相不是也这么建议朕的吗?只是方才消息来报,赫连定早就把长安附近,包含扶风在内的几个大的郡县连人带粮都搬空了。”
拓跋焘叹了口气,“奚斤大军的粮草本就不足,之前从附近征来的一些也快嚼用完了。朕今日是诚心向秦相求教,可有何破解之法。”
秦忠志望着拓跋焘淡淡地问:“陛下可付得起这破解之法的报酬?”
拓跋焘几乎是咬着牙挤出了几个字,“你想要什么?”
秦忠志双臂展开,将衣袖整理好后,正襟危坐道:“放了女郎。自然有粮草送入大军之中。”
“不可能。”拓跋焘的拒绝脱口而出。
秦忠志这次倒没磨蹭,直接站起身,“时辰不早,外臣就不打扰陛下春宵一刻了。外臣告退。”
拓跋焘一副要吃人的脸色,将手里的酒杯重重放下,“你就不怕朕杀了你?”
秦忠志悠哉闲适地答:“陛下若是有能让人死而复生的法子,大可现在先杀了外臣出气。否则再过几日,您就要后悔为何今日不直接答应外臣的条件了。”
秦忠志说着便退后几步,从房中退出后,又对门外等着的花木兰道:“还要劳烦小将军送秦某回去。”
花木兰偷偷往里面瞟了一眼,见拓跋焘没有发话阻拦,便带着秦忠志离开了。
走出了一段路,花木兰才有些后怕地道:“你们怎么都跟天女一样,做事从来不看陛下脸色。”
秦忠志大约没想到花木兰还会再同他闲聊,楞了一下笑道:“秦某以前可没这个底气。”
花木兰似是听懂了他话中的意思,点点头。注意到后面还有其他的护卫跟着,花木兰便没再多说。
秦忠志看到她这个小动作时,才隐约觉得,这位魏皇的贴身护卫,或许是真的想要帮忙。如果有她帮忙传递消息,那可就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