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孟眼中的微惊转瞬而逝:“昨天恰巧路过,看见小寒妹妹正和原酒铺老板签契约,想着你忙,便没进来。”
“原来如此。”程小寒心里想着开张的事,并未细细琢磨这话。
门面定下来后,便是后续的杂事。
陈设,雇人,进货。
前两样有小孟哥哥和掌柜大叔,程小寒几乎不用费心。
进货的事,有姐姐牵线,她只去了趟袁府,不到十日,要的药材便齐了,袁家大哥将她的货放在最优先级。
一切准备妥当,又过了半个月。
前后一个月,安仁坊的牌匾又挂了上去,还是同一批人,大家都没有失业,掌柜大叔继续当掌柜,只是店主成了程小寒。
新开的安仁坊只卖药,不坐诊。
饶是如此,有之前的名气,拿方来买药的人还是络绎不绝,谁让安仁坊的药材比官办安济坊的药材品相还好。
程小寒自有一套自己的经营理念。
表面上,她是天天游手好闲的甩手掌柜,实际上,在她店里,如果遇上特别穷的百姓或流民,她甚至会叮嘱伙计可免费赠药。
一来二去,安仁坊不但很快挤占了市场份额,而程小寒也从城中百姓口中的小神医变成小善人。
程小寒做慈善上瘾,安仁坊的生意稳定后,很快她便有了别的想法。
“你要开设粥铺布施?”
晚饭时,她提出自己的想法,柳明霞惊讶不已。
“可重开安仁坊前后出去了将近二百两银子,再布施流民,又要一大笔费用。”
她不是小气,只是不敢用劲。
她并不知道幺女空间里的物资用之不竭。
程小寒理解娘亲,但是近来听闻西北战事正到关键时刻,不少边关的百姓怕被殃及,都离家投奔别处。
定州府是许多流亡人的首选。
“娘亲,小寒知道,布施要花费许多人力物力和财力,可正因我们曾淋过雨,才要为其他有需要的人撑把伞,二哥还在前线……”
程小寒提起二哥,柳明霞的眼神变得更加柔软。
很快,点了点头。
“小寒说得对,后方得不到保证,前线的士兵没法安心打仗,最近定州城内流民激增,他们大多数都是普通人,盘缠和食物早已用尽,既然有余力,我们能帮就帮一点。”
“娘亲这是同意了?”程小寒喜不自胜。
柳明霞满眼都是心疼,伸手摸着她日益乌黑的长发:“只要你别太累着就好。”
“不会,做自己想做的喜欢做的事,不会觉得累。”
得到娘亲的肯定,程小寒说干就干。
她先租下了城郊一处大的旧宅,布置一番,之后以此作为布施所。
她没告诉娘亲,她想做的布施不止是施舍一碗粥,一张饼,更要为流民提供住所,至少让他们能有一处可遮风挡雨的睡觉的地方。
天气渐冷,她怕流民中的老弱病残撑不过这个秋冬。
而对于流民中那些青壮年,有劳动能力的人,也可以自愿签订契约成为安仁坊的伙计。
或是迎来送往,或是去城外山上挖药材,挖菌子,总之,程小寒得到了劳力,流民也能生存下去。
用掌柜大叔的话说:这是双赢。
“多谢,多谢小善人。”
这日,又到布施粥饼的日子,大宅前涌来不少新的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