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日有余的颠簸与劳顿,三人终于安然无恙地抵达了天都城郊外的翠绿竹林边。
竹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竹叶沙沙作响。这宁静之中却透着几分诡异,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在这幽深的竹林中显得格外突兀,打破了原有的宁静。
竹林中的小径曲折蜿蜒,如同迷宫般复杂多变。赵锦楼全神贯注地驾驭着马车,口中不时地嘀咕着:“说什么第一次下山不懂赶车,哼,分明就是想找机会偷闲!还说什么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呐,你这癞头和尚就是在瞎扯!”他的声音虽不大,却刚好能传入车内,引得车内两人一阵轻笑,为这沉闷的路程增添了几分生气。
车内,萧昕正闭目养神,似是在小憩。他缓缓睁开双眸,望向窗外那熟悉的竹林,心中不禁暗道:“如今三年已过,居然又回到了这个地方。”那份深藏心底的情愫,如同被微风轻轻拂过的竹叶,轻轻摇曳,难以平息,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回忆与过往都涌上心头。
萧昕的目光穿过竹林,仿佛察觉到了什么异样。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轻轻撩开车帘,望向车外的赵锦楼,沉声道:“小楼,这地方看起来有些古怪。自从我们进入竹林后,便再也听不到一声鸟鸣,四周静得可怕。我担心前方有埋伏。”
赵锦楼闻言,目光变得锐利起来。他点了点头,沉声道:“放心,我会加快马车的速度,很快就到城门了。白将军已经在城门等候多时,谅他们也不敢在天子脚下公然动手。”
无相和尚在一旁温声道:“萧施主,且宽心。否去泰必来,此乃天地至理。这世间纵有高手如云,亦不能长久纠缠于诸位身旁。追杀之事,终有止息之时。我佛慈悲,定会护佑诸位平安。”
萧昕心中的不安并未因此消散,他的眉头依旧跳得厉害,尽管他试图说服自己相信赵锦楼的分析,但那份直觉的警告却如同警钟般在他脑海中回响。
理智告诉他,只要他们能够穿过这片竹林,到达城门,那么一切危机都将迎刃而解。毕竟,天子脚下,还有白云舟这位高手在侧,即便是王苍人亲至,亦得忌惮三分。
或许是天命使然,萧昕尚未来得及安下心来,忽闻林间传来一声凌厉至极的啸声,那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能撕裂云霄,震颤人心。紧接着,马车正前方,一支白羽箭犹如银龙破空而出,带着凛冽刺骨的寒意,直指马车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赵锦楼眼疾手快,大惊之下,高呼示警:“有暗箭,快闪开!”话音未落,他已身形一闪,从马车上轻盈跃下,如同猎豹般敏捷。
无相和尚亦是反应神速,他一手稳稳地提着萧昕,身形轻盈,紧随其后,从破碎的车窗中翩然跃出。
那支白羽箭,犹如离弦之矢,势不可挡,径直穿透马车,牢牢地钉在了林间的一株参天古木之上,箭尾犹自颤动不已。
受到这突如其来的惊吓,马匹发出惊恐的嘶鸣,拖着那残破的马车,在林中四处狂奔,渐行渐远,只留下一串杂乱的蹄声和飞扬的尘土。
赵锦楼怒目圆睁,厉声喝道:“何方鼠辈!竟敢在天子脚下公然行刺,妄图取本王性命!”回应他的只有林间的寂静,以及他自己的声音在竹林中回荡,久久不息。
无相双手合十,口中轻诵佛号:“阿弥陀佛,此人内力之深厚,只怕已臻宗师之境,世间宗师本就寥寥,小僧近日竟有缘接连遇见两位,确是难得的际遇。”
赵锦楼听后,不禁嗤笑一声,他冷哼道:“幸什么幸,无相师傅,你这心态可真是豁达。此人明明是来取我们性命的,你还称之为幸事?”
无相和尚微微一笑,道:“他是来取你二人性命,却非小僧的性命,如此说来,对小僧而言,岂不更是幸事?”
赵锦楼闻言,一时语塞,心中暗道:“这和尚,我之前还那般敬仰他,如今看来,却是大大的不然。”他心中暗自嘀咕,却也不再言语。
萧昕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林中,只见一阵疾风骤起,又是一支白羽箭破空而至,带着凛冽的杀意,直指他而来。他身形一闪,已巧妙地避开这一击,沉声道:“此地不宜久留,先找地方躲起来,此人绝非江湖中人。”
赵锦楼于躲避间疾声问道:“若非江湖中人,那这宗师之境,又究竟是何方高手?”
这竹林之中,翠绿竹子密布,几乎找不到可以藏身之处。萧昕紧贴着一堆乱石,低声道:“难道你忘了,朝廷中人向来不参与江湖之事,亦不列入天下武榜,但其中高手如云,深藏不露。”
“什么!他竟是朝廷中人?”赵锦楼惊愕不已,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